“你是说把这姑娘说给宝玉?”王夫人明白了玉钏的意思。
“不错,太太您想啊,薛太太家这么有钱,还一心想要让薛大爷娶了那夏姑娘,那夏家指不定比薛家更有钱呢!而且我听我爹说过,那个夏家姑娘在京里名声很好,要不是她一心想嫁个人品好的夫君,估计早就许了人家。”
王夫人开始盘算起来,这玉钏的爹是负责府上后厨采买的,消息很是灵通,这么看来这个夏家姑娘着实不错。不过也不能全听信玉钏的话,还是得找个人再打听一番。想到这,她眼睛一转就有了主意,当即吩咐玉钏,“你去厨房给我端碗莲子羹来,顺便再去看看宝玉干什么呢,最近两天都没见他来给我请安。”
将玉钏打发走,王夫人立即找来她另一个丫头彩云,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找人去打听一下夏姑娘的人品。本来这事最好由周瑞两口子办,可他们之前被贾赦送了官,弄得王夫人如今想办个什么事,连个心腹都没有,每次想到这,都让她暗恨不已。
闲话少提,且说彩云得了王夫人的命令,便找了个府上相熟的小厮,给了其一点碎银子,便把这事又转给了他。那小厮当然进不了别人家后宅,只得跑的夏家附近找人瞎问,这一连问了好几个人家,那些人说得皆是大同小异,什么这夏家姑娘长相绝美、人品贵重啊,什么之所以拖到今天,全是由于其眼光太高啊云云。这小厮听后也不疑有他,转头回府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彩云,然后彩云又回报给了王夫人。
王夫人听了,再与玉钏的话一对照,立时就觉得这个素未谋面的夏姑娘千好万好,生怕别人抢了先,所以次日贾政来看她时,她直接就给贾政说了。
贾政当然不愿意了,只听他道,“这事不妥,我与守中兄已有了口头约定,岂能失信于人?再者你说得这个夏姑娘出身商贾,怎配得上我们家的门楣?”
王夫人几乎一夜没睡,早想好了如何劝服贾政,“老爷,我也是为了宝玉的日后打算。你细想一下,将来老太太百年之后,咱们二房还能留在荣国府吗?”
贾政被王夫人揭了伤疤,黑着脸沉默不语,王夫人再接再厉道,“先不说老太太,就说我们夫妻两,将来总归要走在宝玉前头吧。到那时,咱们能给宝玉留下多少傍身银子?那李家的家境你也是知道的,根本没多少嫁妆,可夏家姑娘就不同了,她们家乃是比妹夫家都强的皇商,又只有这么一个姑娘,将来那家产还不都是宝玉和咱们孙子的。”
“妇人之见,要想家族传承不休,岂能光看银钱?”
“我的好老爷啊,这个道理我能不知道吗?可您也不看看宝玉的情况,他让老太太惯坏了,自小锦衣玉食的长大,将来一朝独立,他能照顾好自己吗?为了让他日后能过得好一些,我才想给他找个家产殷实,又会持家的媳妇。但那李家姑娘能办到吗,从珠儿媳妇身上就能看出一二。”
贾政仔细一琢磨,发觉王氏说得确实有理,但让他主动悔婚的话,那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作为贾政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另一半,王夫人一见贾政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马上就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老爷我知道您是个守信君子,不愿做那毁约之事。但这事还是有转圜余地的,毕竟还没正式下婚书不是?你去求求老太太出面,就说找高人算过了,那李姑娘与宝玉八字不合。”
“老太太能愿意?”贾政终究还是被王夫人说动了。
“老爷先派人请个官媒,去夏家把亲事定下来。然后再把事情告诉老太太,我想老太太这么疼宝玉,只要你把其中的厉害关系一说,她指定愿意。”
“罢了,为了宝玉那个孽障,我只能失信于人了。”
看着贾政离去的背影,王夫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哼,李氏就你还想跟我斗,再修炼几年吧!”至于那夏家姑娘会不会同意和宝玉的亲事,这在王夫人看来完全不用考虑。她的宝玉这般贵重,一个小小的皇商女子能嫁给他,已是祖上八辈子显灵了,遇见这种好事她要不巴上,那就是有眼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