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p>

朱萌萌很想哭。</p>

脑补中想当然地认为，有异能的楚戈带着有异能的小姑娘来这里，只有可能是为了黑拳来的，从来就没想过楚戈手上既没有会员卡，也没有邀请函，连比赛者都不是。</p>

他们甚至不知道今天有黑拳。</p>

结果她两口子一人一张卡，恰好每人可以带一个随从，一肚子草泥马地带着楚戈和月影进去了。</p>

感觉自己就像送上门的活菩萨。</p>

反倒是她那个早已分居两年的丈夫蔡志坚一直噙着笑意，饶有兴致地带着楚戈进地下赛场，似是觉得挺有趣的。</p>

楚戈和月影暗中交换过判断。</p>

这蔡志坚基本可以断定没有异能，只是个普通人——总算让楚戈没有自我怀疑，怎么见到的全是异能者，好不容易真有普通人了嘤嘤嘤。</p>

然而这么一个普通人面对黑拳赛场的血腥残酷、又或者是此刻明显带着人来捣乱，却比他们异能者还淡定，一点事后遭报复的可能都不怕，隐隐然竟还有点兴奋之意。。</p>

也对……当初的看客们，岂不都是如此，藏在骨子里的疯狂……他也不过其中之一。</p>

还是朱萌萌正常一点，一直在和楚戈嘀咕：“你们要捣乱，一定要把我们撇清啊。”</p>

然后就看见楚戈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张葫芦娃面具。</p>

月影也随身摸出了一张鬼脸面具。</p>

朱萌萌：“别人出门戴口罩，你们出门带面具？”</p>

楚戈和月影对视一眼，心中也觉得好笑。</p>

刚刚练就的随身空间，第一个要带着的当然是面具，以备不时之需，结果立刻就派上了用场。而月影那个怕是长期随身带的……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姑娘。</p>

“叮！”电梯抵达地底。</p>

扑面的喧嚣汹涌而来。</p>

面具下的月影眯起了眼睛。</p>

他们是刻意等晚一点再进来的，就是不想和太多人挤电梯。</p>

造成的结果就是，一进来就是这样熟悉的画面，人潮涌涌，疯狂喧嚣，神色狰狞，美丽的南江地下的一群疯狂的兽。</p>

擂台上已经站了两个人，开胃小菜，普通拳击手。</p>

月影安静地站在通道边，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从这里绕过去，进入“选手通道”, 慢慢站在擂台之上。</p>

其实月影不恨擂台本身——这还是她曾经的收入来源, 哪怕很危险。</p>

她恨的是由此引发的整个环境, 把人变成兽，把原本斯文清秀的人变成冷酷无情的魔, 鲜血与死亡在这样的地方仿佛变得很正常。</p>

看看周围狰狞的脸，这是不应该存在的东西，扭曲了现实规则的地方。</p>

楚戈正在给林武阳发短信：“黑拳开了, 你有安排没？”</p>

林武阳又是吃惊又是好笑：“真·热心市民，哪天老子当领导了，一定给你发个大大的小红花。”</p>

“哪来这么多废话……”</p>

“我已经整队准备包围了。”</p>

“有没有需要我做的？”</p>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那里应该有其他通道，通往附近的其他房屋, 我们不知道具体是哪里。一旦我们包围夜总会, 张笑人肯定从其他通道走人, 只要当场没留下他，到时候他又上下打点找人背锅, 我怕还是没什么事儿。”</p>

楚戈道：“其实他这刚开业, 立刻拎进去, 哪怕当场擒获证据确凿好像也蹲不了多久。”</p>

林武阳道：“兄弟, 你该明白一件事……我们的职责本该做的是让这些东西不要出现，而不是钓鱼等人做得多深, 好让人罪名重一点。”</p>

“啧, 这思想境界，该你是阿sir, 我只是个热心市民。”</p>

“所以刀枪不入铁头娃真的能帮上忙么？”</p>

楚戈转头看看月影, 月影的目光落点是上面二层看台，那里是一片落地玻璃，玻璃之后，月影知道哪间坐着她要找的人，也知道从哪上去。</p>

楚戈笑了一下, 回复：“能。”</p>

“那我现在就布置。”</p>

见楚戈收起手机, 月影低声道：“和市局沟通了？”</p>

“呃，你知道啊……”</p>

“我和林科长也合作过的……”月影道：“什么时候行动？”</p>

楚戈看看尚未开始的擂台：“就是现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