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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小沙弥端来了素斋,香菇面筋、八宝炒糖菜、栗子素鸡、烧素肝尖,春笋煨豆腐……滋味极鲜美,晚榆吃一口浓油酱赤栗子素鸡,味道竟然与真鸡肉别无二致,也不晓得镇国寺的和尚怎么做到的。

吃完了斋饭,秦籍便缠着要去后山看湖泊,秦晚柔累的有心无力,哪里还有力气走路,摆摆手让他自己去玩。光自己一个人可没什么意思,就喜欢热闹的秦籍就将目光死死的盯着晚榆,就怕她说出一个不字。

那目光让晚榆有一种狗狗眼看自己的错觉,发现要拒绝很艰难,只能点点头,陪秦籍一同去后山:“我看着山后边飘着乌云,怕是要下雨,我们得早去早回。”

秦籍哪里有不点头答应的。

镇国寺本就在半山上,据说那座湖泊所在的位置比寺院还高,通过一条小径,蜿蜒爬了上去,有细小的水流汩汩流淌下来。沿着水流往前走,却是见到特地挖开的水渠,那些水流便是从石头砌成的小小水渠里淌出来的。

在往前便见到一个深潭,寒气幽幽,不知深浅,潭水越往中间越浓黑,仿佛下一刻便会有怪物从水中跃起将人拖入潭中一般。

“湖泊?嗯?”晚榆秀美的眉头略微挑了一挑,眼神带着揶揄,约莫是两个人关系缓和,她在秦籍面前也有就几分放松。

秦籍面颊有些烧,越发不敢看晚榆含笑的双眸,故作咳嗽的吟诵道:“风过疏竹,风去竹不留声,雁渡寒潭,雁过潭不留影。这种感悟,可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能体会的。”

他都这么说了,晚榆也没有戳穿他的意思,俊俏的小帅哥发窘的样子,也是蛮叫人怜爱的。

秦籍也没有了看景色的兴致,晚榆倒是不累,却是觉得脚指有些疼,布鞋是不怎么适合走太远的路,便寻了一块平整的石头,用手帕垫着,姿态端庄的坐着。

“哪里有大家闺秀的小姐这般随便坐的。”歪过头就看到晚榆的样子,山上风大,将她的裙子吹的紧紧贴在腿上,显露出小腿优美的曲线,雪白的手腕搭在膝盖上,袖口飘飘,小臂带着若隐若现的撩人感。秦籍看了看身边的小厮,一脚踹开,不知道怎么的又是有些火大,恨不得脱下衣裳将这个什么规矩都不懂的丫头裹的严严实实才好。

“这里又没有外人,我可走不动了,腿酸。”刚刚在禅房的适合略微打了个盹儿,晚榆精神抖擞的很,只是兴致不高,说话声音就不由得软绵绵的,清脆婉转带着一点甜意,听的秦籍的耳廓有些痒痒的。

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轻笑,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个公子也来湖这边。这笑仿佛听到了晚榆的话,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此时天边一半太阳一半乌云,阳光撒在这个人身上,晚榆看不出来,秦籍却是一眼就认出那身月白色衣裳是用缂丝裁剪而成,一寸缂丝一寸金,而且还是常服,明显不是一般人的装扮,就不知道是哪家的贵人。

晚榆站了起来,好奇的打量了这人一眼,看起来好似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修长,皮肤很白皙,俊目修眉,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好像透明的冰,通透冷漠不染尘埃。

他身边跟着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微微弯着腰,亦步亦趋的跟在来人身边,见到秦籍和晚榆,动作竟颇有些紧张。

秦籍喜欢看美人,从伺候他的丫鬟小厮都是府里长相最出挑的便能看出来。他见这陌生人,俊美的不似凡人,忍不住上前攀谈起来。

来人虽然通身冷淡,在秦籍的纠缠之下,便说自己姓符,家里行四,可以唤自己符四。多数时间是秦籍在说,只偶尔听到有趣的地方符四会应一两声。

晚榆只好安静的站在一旁,抬头望望天,乌云越发蔓延开来,连太阳都快要遮住了。

“籍哥儿。”轻轻的唤了一声,秦籍和符四同时转头看着她,晚榆抬手指了一下天空,“要变天了,我们快些下山回镇国寺才好。”

闻言,那面白无须的中年人也频频点头附和。符四在晚榆开口的时候,便用那双平淡的眼看着他。这个小姑娘长相倒是不错。

他见过的美人儿无数,能让他夸一句不错的,须得是相貌拔尖了的。原本以为是同旁的小姑娘一样是温顺拘束的,瞧着她说话落落大方,却是个通透伶俐的。

秦籍抬头看,不过这说话间的功夫,阳光已经被遮住,乌黑的云层铺天盖地的压下来,山风也变得急躁起来,吹的人有种难以站立的感觉,山雨欲来狂风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