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辰博坐到了抽血窗口旁,示意阿婆伸出手臂,而阿婆也很配合地把手伸了进来。随着她把手伸进来,赵辰博皱了皱眉头,她好像闻见了一股怪味,而这股味道好像恰恰是来自那位阿婆。。。
每天来往的病人之中,总是有几个体味特别重的,赵辰博对此倒是也习以为常,他只是机械性地为老太太系上了压脉带。
可是待赵辰博的手指碰触到阿婆的皮肤之后,他又是猛地一惊,这位阿婆手臂的触感比他想的硬太多了,甚至可以用坚硬来形容!若说正常老人的肌肉摸起来像装了浆糊的塑料袋,那眼前的这位阿婆的肌肉,根本就是装了干水泥!
赵辰博的背后开始冒出冷汗,因为他发现在阿婆的手臂上有些紫红色的斑块,就如同淤血一般,赵辰博下意识地颤抖了起来,他惊恐地抬头看向阿婆,发现阿婆依旧是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盯着自己看。
赵辰博猛地咽下一口口水,总说医院死人多,阴气重,赵辰博干了这么多年,也不信这些东西。毕竟也是从小接受科学的唯物主义教育,对这些自是不信,可是,今天他偏偏就遇上一个。
难道,这时一只行尸吗?
老太太见赵辰博还不抽血,便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小伙子怎么了,还抽不抽啊?”
这声音非常沙哑,仿若是那种痛哭了三天三夜后的那种沙哑。
赵辰博强忍着惊恐,再次为老太太系上压脉带,随后在她充满了尸斑的手臂上寻找血管,毫无预兆地响起了冒泡的声音,同时,几滴乌黑的液体滴在了赵辰博的手上。
即使赵辰博戴着口罩,他也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恶臭越来越重了。赵辰博假装在寻找着血管,同时用余光偷瞄着老太太。只见那老太太的脖子似乎被人划开了一道口子,每一次呼吸都会有血沫从伤口中喷出,怪不得她的声音是如此沙哑,原来喉咙都给人割开了。
赵辰博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心中不住地暗骂:“莫非死人也要呼吸的么?”
赵辰博取出了采血针,颤抖着对着一根紫黑的血管扎了进去,他的手不住地颤抖,一不小心就扎偏了,采血针里竟然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其实赵辰博一直就怀疑,没有了血液循环的死人究竟能不能采出血来,答案是肯定的,一滴又一滴的冷汗从赵辰博头上落下,看起来他就像是在蒸桑拿。
采血的针尖随着赵辰博的手不断穿刺在冰冷坚硬的肌肉当中,可这血怎么也出不来。
现在,赵辰博已经彻底确定了这老太太不是活人了,不然,被他这么来回穿刺,正常人肯定早就嗷嗷地叫起来了。
现在,每一秒对赵辰博来说,都是一种折磨,他感觉自己就要精神崩溃了,越来越多的血沫在赵辰博身上,腐烂的腐臭味道充斥在小小的检验室中。
赵辰博再次抬头看了一眼阿婆,这一下子彻底把他给吓坏了,不知从何时开始,老太太的面容彻底没了人样。只见这老太太的脸就像是一块一块的烂肉用针线缝合在一起翻着眼白,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张开了大嘴。
赵辰博甚至从阿婆张大的嘴中看到一条条白花花的驱虫,在她的口腔中肆意地蠕动。阿婆的脑袋竟在无声无息中悄悄地靠了过去,窗口的玻璃对她而言似乎根本不存在!
等赵辰博感觉不对劲时,阿婆腐烂的人头只距离他十几公分了,怪不得腐烂的臭味越来越重!
那老太太的嘴也是越张越大,里面有一排又一排发黄的尖牙,看那架势,仿佛要把赵辰博的脑袋啃下来。
惊慌失措中,赵辰博拿起了一瓶酒精,直接朝着阿婆泼了过去。之后,赵辰博拔腿就跑,司机酒精让这阿婆感到了疼痛,她怨毒的尖叫从赵辰博身后传来。
赵辰博不敢跑出科室,这死人可就在外面,现在出去就是找死,无奈之下,他只能跑回了值班室。直到锁上了大门,才给了赵辰博一丝安全感。
赵辰博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检验科的大门是上锁的,必须输入密码才能进入,赵辰博只能默默地祈祷,这鬼阿婆不懂输入密码。
就在这时,赵辰博突然想到,有人进入关闭大门的科室关灯这一点,顿时头皮发麻,后背冷汗直冒。
似乎是为了应召赵辰博的预感,外面响起了一道吱呀的开门声,僵硬的脚步声慢慢地逼近,赵辰博此时,才彻底地绝望。
在这最后的关头,赵辰博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身影,他拿出电话,下意识地拨打了过去。
“老婆,我对不起你,你要照顾好我们的孩子!”说这些话时,赵辰博带着哭腔。
眼看着值班室的门把手被转动,随后门被打开,只见一只脚缓步迈了进来。随着一道刺耳的铃声响起,赵辰博猛地从桌上惊起。他用手扶着胸口疯狂地喘着粗气,直到大脑彻底冷静下来,他开始仔细打量四周的景象。
赵辰博看着周围,没有丝毫变化的景象,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发现已然被冷汗所湿透。赵辰博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时间已经是六点钟了,刚刚响起的铃声是自己定的手机闹钟。
赵辰博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晚上好像是大半夜刷单,貌似还赚了几百来块,就是没有料到,自己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只不过,昨晚的梦境可真是够吓人的,回想起梦中那张扭曲的死人脸,赵辰博顿时一激灵,赶紧不再去想。
就在赵辰博的心情刚刚平静下来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吓得赵辰博从凳子上一下子站了起来,惊恐地问谁来了?
赵辰博一听是同事,心中才稍微平定了下来,赶紧走过去把门打开。一看,居然是萧何!
于是,赵辰博把昨晚遭遇的这件事,和萧何仔细地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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