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外头艳阳高照，没有多少人在走动，这一条街的店铺也显得寂静无比。
喝干了最后一口果汁，萧何把吃麻辣烫送的果汁盒子扔进了垃圾桶里，而后快走几步一把推开了纸扎店的门口。
“冥阳，还在忙活？”
门撞在墙上啪的一声弹了回来，萧何也不管，径直走到店里的空凳子上坐下，看着站在柜台后面的冥阳。
冥阳正在算账，听到萧何的声音头也不抬，继续做着手中的事情，只抽空回了一个音节：“嗯。”
萧何丝毫不介意冥阳的冷漠，他在凳子上坐着休息了一会儿，突然走到了柜台前。
“你知道吗。”萧何语气神秘的说道。
冥阳静待下文，萧何也没想着冥阳会回复，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就我们边上那条河，下游啊又死了一个人了。”
又？
冥阳倒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停顿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萧何：“嗯？死了几个？”
萧何伸手，比了一个9。
冥阳眉头微微皱起。
如果是一般的死人了，萧何不会专门和他说一次。仔细一问，居然已经死了九个人了？
冥阳沉默了一会儿，将桌面上放着的本子合上，伸手从边上拽过一串钥匙：“走，去看看。”
萧何也没有太多意见，耸耸肩就跟着冥阳一块儿出了门。
萧何说的这条河，贯穿了整个市，也算是一条大河，虽然冥阳这地儿和事发地是中游和下游，但车程也得开一个多小时。
快五点的时候，冥阳和萧何才找到了死人的地儿。
说起来也好找，因为这么大的一条河，死了九个人却都距离不远，左右大概20米长的距离之内。为了防止意外再发生，黄色的警戒线将这一段河边都封锁了起来。
两个警察在警戒线边上走动，有谁靠近就拦着。
冥阳和萧何就站在警戒线外面，两个警察狐疑的看了他们好一会儿，生怕他们一个想不明白跳河了。
好在，没等警察上前做思想教育，冥阳和萧何就先离开了。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一离开，萧何就低声问道。
冥阳摇摇头：“不行，这条河太大，鬼气在这里被稀释的根本看不出来。只能晚上再来试试。”
现在是白天，不管那是什么鬼，都不会喜欢出来。等到了晚上，阴气重，那才是鬼最喜欢的时间。冥阳在路上抽空了解的信息里面，也都说明了，这段时间死人都是在晚上。
这附近有一个地铁口，走两步又是一个大商城，不位于市中心，但人流这不少。
冥阳和萧何就近找了一个小旅馆住着，他们租的这个小旅馆，窗户正对着警戒线。
冥阳猜测今晚会很热闹，干脆趁着天还没黑，先睡了一觉，以便晚上有精力对付那未知的东西。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
值班的警察已经换了一轮，因为夜晚才是事故多发的时段，所以晚上守在河边的警察有4个。
呼噜了一口泡面，萧何端着泡面桶走到床边的凳子上坐下，用脚尖指了指边上的桌子，嘴里含着面，萧何口齿不清道：“面好了，你起迟吧。”
路边灯光很足，天黑也不妨碍他们看清河边的情况，感受到边上的凳子有人坐下了，萧何问道：“怎么样了？能看见是什么东西了吗？”
“是水猴子。”
“水猴子？”萧何诧异的转头，“可这里是死了9个人啊，都是水猴子害的？”
萧何知道水猴子，也可以说是水鬼，是在河里意外死亡，或者自杀的人。河流湍急，人死在河里就容易迷失了往生的路，他们只能继续徘徊在人世间，这样一来，就形成了水鬼。
人在水中的滋味并不好受，就算成了鬼也是一样的。
但成了水鬼就代表他们已经错过了投胎机会，所以，他们要是想要离开，就只能找一个替死鬼，抢了他的投胎机会，往轮回去。
所以，在听到死了九个人的时候，萧何第一时间就排除了水猴子。毕竟水猴子一般害了人就转世投胎去了。
萧何顿了顿，凑头过去：“你确定是水猴子害人的？”
冥阳啊了一声：“可能性很大。”
话音刚落，就被萧何打断：“不可能的。”
“这水猴子杀人就为了找替死鬼。这可死了九个人呢。难道这里有一打水鬼聚集？还是说你觉得替死鬼这么快就有转成了新鬼？”
萧何信誓旦旦，一副完全不赞同的模样看着冥阳。
冥阳忍住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的面放下。
“你觉得杀死了九个人的鬼强不强？”
“强啊。”萧何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那你觉得，一只强鬼，会允许自己的领地里面出现一只这么弱的鬼吗？”
萧何顿了顿，没有说话。
会杀人的鬼，基本都有一个通性：凶残，强势，毫无人性。
鬼的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会杀人的鬼不会是什么简单角色，怎么可能会允许一只弱小的水鬼出现在自己的领地里面？
早就该把那水鬼撕了吃了，还能增长自己的鬼气呢。
见萧何有点儿反应过来了，冥阳继续说道：“水鬼找到替死鬼这不是就一定去投胎了。只是因为这一点流传的广，所以才造成了一种水鬼找到替死鬼就去投胎了的想法。”
萧何点点头，冥阳解释的详细，不需要多少力气就能明白过来。
“所以这只水鬼，真的很有可能就是害死九个人的凶手？”
“嗯。”解释完，冥阳又恢复到了面瘫少年，盯着河边看得专注。
冥阳一盯就是两个小时。
十一点，夜班下班的高潮也已经过了，又因为这条河最近频繁发生死人的事件。大家大概都觉得晦气，所以此时过往的人极少。
冥阳抬头看一眼天空。此时乌云已经将月亮的光线都挡住了。
月光其实就是太阳光的反射，连这最后一点光线都遮住了，此时阴气已经达到了一个顶峰了。
不用冥阳提醒，萧何就自觉的提起了十二分精神，更加专注的看向河边。
河边，四名警察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这段时间这块地方陆续发生了九起命案，还都像是自杀的。弄得人心惶惶，警察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为了防止更多的人遇害，他们只能调派人手日夜守着这个地方。
“我说，这个地方有什么好守的，还要四个人，这不是浪费警力吗！”
“这没办法啊，死了这么多人，上面给压力了，你看看我们局里的v博，都快被人骂死了。”
“也不知道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非要死在一个地方。”
“我听说，这次啊，是有鬼在这里闹事情哇。”
“得了吧，亏你还是个警察呢，居然胡乱散播怪力乱神，扣钱的啊。”
“啧，讲讲鬼故事都不行了啊。”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聊天了，在死人现场的半夜里讲故事，你们胆子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说话的两个警察耸耸肩，只能止住了话题。
其中一个警察无所事事，随意乱看，余光正巧看到了水面上，他突然尖叫一声，后退半步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怎么了？”
其他人赶紧过来扶住了他：“怎么了？”
“我……我看见河里有个人。”那人目光惊悚，看着岸边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挪着屁股往后走。
能当警察的胆子都不会小，其他三人听他这么说，打着手电筒往岸边看去——除了河水，还是河水。这条河很缓，这会儿没风，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
“你是不是看错了啊。”有人狐疑的问道。
闻言，何军将头都快摇出虚影了：“不会不会！我是真的看到了！”当时何军余光瞄到岸边好像有什么东西，也没多想，打着手电转头看去，就对上一双发光的眼睛。
明明他距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何军却觉得那双眼睛就靠在自己面前盯着自己。
见何军转过头来，那探头的人模样的东西，冲着他张开了嘴巴，那是超越人的极限的张开，整张脸都被嘴巴给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