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太医!”徐梁厉声喊道。
陈文庆立刻将太医找来,战乱之中,太医院并没有被波及,但是因为猛烈的奔跑,医官散乱。
太医迷茫的跪在地上,山呼万岁,但是不知道哪个到底是万岁爷。
“徐梁,你这是何苦呢?我死了,你掌握权利才更宽心!我不想做你的累赘。”朱慈烺痴笑道。
徐梁心疼的流着眼泪,摸着朱慈烺的脑袋,“傻孩子,我走这一步,是逼不得已,是形势逼着我做不成人,但是你也不该死啊!你为这个国家做了太多!走到我们这个地步,没有谁是为了自己活着,但是当你选择放弃的时候,你就该为了自己活着了,你不该死的!”
说着,徐梁看向太医,“赶紧治好他,不然你们都得死!”
一群太医赶忙上前医治朱慈烺。
有太医小声对程贤问道:“程大人,这到底是医死,还是医活啊?”
这个节骨眼,新皇登基,谁都不知道新皇怎么想的,万一新皇只是嘴上说说,怎么办?
程贤闭上眼睛,脑海里回想起朱慈烺与徐梁两个人,在沂蒙山并肩作战,在沂蒙山并肩收稻谷,那个时候他们的欢声笑语,还有刚才两个人迸发出来的感情。
点点头说道:“活的!他若是真的死了,你们都要下去陪葬。”
朱慈烺的选择,给徐梁省去了很多麻烦,徐梁再也不用为继承权的事情担心。如今皇帝将皇位禅让给自己,自己就是法统上的新皇帝。
只要召开新的朝会,就可以了。
然后祭拜天地祖宗,自己就是大明朝的新皇帝,哪怕自己不姓朱,也无妨。
除此持外,徐梁还派人去找南脉孔家。
他要看看孔氏是否会识趣的上表劝进,孔氏上表劝进这个活计干了很多年,早就是轻车熟路,只要他们愿意合作,那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很多。
除此之外,地方上如果还有不满意的想要造反的,那很简单,派去传檄天下的都是军队,徐梁安排在各地的军队,有什么事情军队上,平定天下的过程中产生的匪患要先剿灭,之后才是文官恢复行政。
然后一点点的恢复天下的安定。
如此算来,东南数省没有问题,山东没有问题。
问题最大的是北方的满清,西北的李自成,西南的张献忠。
这些都是硬骨头,是要一点点打下去的,徐梁比谁都清楚,自己接下来的路到底有多难走,因为那代表着一场场硬仗。
京城在高宏图被杀掉之后已经完全没有防御能力了,最核心的宫城都被拿下,整座京师也没有继续防守下去的必要,当然,那个时候其余三支军队都已经杀入了内城。
皇极殿是紫禁城的正殿,是大明君臣商议军机要事的重要宫殿,很多决策都是在这里做出然后昭告天下的,同样,新帝登基也要在这里完成,这样才能算是正统。
漫步在这座雄伟的宫殿当中,徐梁依稀能感觉到当年大明王朝的雄风,当年他在真定抗击李自成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亲手为大明朝画下休止符。
可现在,自己就站在皇极殿内,站在这座已经属于自己的宫殿之内,看着宫殿内那高高在上的御座。
他漫步向前,走上了台阶,站在了那御座前面,重新审视着这把龙椅。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是感觉差点儿什么,似乎只有北京那把龙椅,才是真的龙椅。
他不敢忘记,这把龙椅,还坐在蛮夷的屁股底下。
但是这把龙椅作为起步,足够了。
从古至今,多少仁人志士野心家都在围绕着这把龙椅作斗争,多少人死去,又有多少人成功登上龙椅呼风唤雨。
他很清楚,朱慈烺说的没错,皇帝是天下最高危的职业,一旦他成了皇帝,就注定要面对孤家寡人的结局,他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他所面对的只是某种意义上的敌人。
一旦他登上帝位改换身份,他就注定要走上一条看不清未来不知道结局的道路,他要开始玩权术,要开始玩平衡之道,要为皇位的稳定为奋斗,他会做很多他原本根本想不到的事情。
他可能会杀人,杀掉一些原先非常亲密的人,甚至是曾经的战友,不为别的,只为这些人没有及时改变心态,没有将皇帝这个词语了解得更透彻一点。
可是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时代潮流,人心所向,非人力所能改变,他只能不断地往前走,披荆斩棘,走向属于自己的未来,开拓出一条通往光明而不是毁灭的道路,他必须要这样做,他没有别的选择。
他把自己和属下们一起逼到了这条路上,现在,他是真正的没有选择了。。
将军们,文人们,他们都不能停下来。
所以他们都选择了跪在皇极殿之外,对着他们的领袖,对着那位皇帝高喊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来表达他们的臣服和追随,他们坚信,只有跟随徐梁,他们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