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以为这鞑子不懂中国话,一会儿一句入他娘,一会儿一句鞑子长得丑如狗。
还恶狠狠的瞪着满清身边的弟兄,示意你们这群孙子别为虎作伥,小心爷爷弄死你。
一会儿兵士们发泄够了,便感觉事情很是无趣,又开始聊他们刚才聊的话题。
“听说李虎坪要设个守备所,还要征调五百个民夫过去。”
“大军已经开拔过去,还要设置个粮仓。”
“李虎坪听说还要调八旗大兵过去,不过他们肯定不会去峪儿口。”
“肯定不敢去啊,送死的事情,还得咱们汉军去做。你说咱们也是贱,自己人跟自己人打什么?要是欺负弱邻居还好,关键是现在现在的大明还算是弱邻居吗?”
“谁说不是呢,关键是不仅仅是打不过的事儿,这仗还打的有负罪感,这大明朝廷天天在家乡发传单,说我们是卖国贼,死了也不能祖坟。你说咱们这算不是连祖宗都不要了。”
“谁说不是呢?咱活着为混口饭吃,死了为的不就是有个后,进祖坟。”
“进祖坟的事儿就别想了,做了混账事儿还想进祖坟,我现在就想活命。”
李守臣听着这些有些抱怨,但是却又有不少军机的话。李守臣很是敏感,将重要军情和汉军的反应都记在心里。
嘴上却不偷懒,一个劲儿的吃肉喝酒,补充力气。
然后瞪了一眼那些正在往衣裳里塞的同伴,示意大家赶紧走。
驿丞赶紧起身,示意给个凭证,毕竟这一顿酒肉,也要花不少铜钱,结果李守臣熟练的给了大嘴巴,显然这事儿不是第一次干了。
别说这招对汉奸真管用,那驿丞愣是没敢多说一句话。
一行人骑着战马狂奔出好几里地,李守臣这才开口说道:“范庄往北有条山路,可以绕过峪儿口,就是马匹留不住了。走峪儿口,路程快,但是有可能被抓,而且那边儿不像这边儿好混。”
众人将心思一门放肆跑路狂魔李守臣身上,不敢胡乱开口。
反正这一路走来,大家大开眼界,俨然将性命交给李守臣身上。
李守臣见大家不说话,点点头说道:“那就走小路。”
他知道大家也没主意,凡事还得靠自己。
谁知道刚别过马头,就听到一直没说话的齐国远,爆喝一声,“驾!”
朝着大路奔了过去。
李守臣有些疑惑,皱眉说道:“这货莫不是傻了?赶着去送死。”
那条大路,正是通往峪儿口。
其他人目光纠结的看着李守臣,看着渐行渐远的新兵,李守臣一咬牙,朝着小路走去。
我不是软蛋。
我要比那两个老兵更强!
其余新兵心中呐喊,也抽动鞭子追了上去。
齐国远听到后面有马匹追来,一见是几个新兵蛋子。
他没有丝毫兴奋,他叫着说道:“你们速速回去禀告消息,别跟着我去送死。”
“李守臣会去的。”新兵蛋子们说道:“那个老油条,厉害的紧。”
齐国远默然无语,放慢了马步,说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事儿我要是不知道,那怎么都可以,但是既然知道了,李虎坪的粮仓必须烧。你走山路去盂县,把我的东西交给上面。”
“你有什么东西好交的。”新兵蛋子们喊道:“你就是去送死,凭什么拦着俺们跟你一起送死的路。”
说着,他鼻根微微发酸,浑身上下却是火辣辣地发热。
“好兄弟!”齐国远不再多说。
李守臣倒不是怕死,而是他感觉这样送死没有意义。
之前他还嘲讽这些新兵蛋子怕死,现在看来反而自己是怕死鬼。马上就要找到生路了,但是现在却感觉跟猫爪似得。
“日了狗!这就是陛下之前在军营里常说的猪队友!”
“不对,这叫一神带四坑。”
他的骑术是多年在战场上厮杀出来了,跟着陛下打江山的老兵的人,但凡没有点儿真本事的,多半早就凉了。
但凡是没本事的,也不可能当那么多年侦察兵。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李守臣自信凭借自己的本事,杀一条血路出来还可以的。
李守臣凭借着精湛的骑术很快便追上了袍泽。
众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是看着去而复返的李守臣,心里都感觉热热的。
“让开!开门!”李守臣用满语叫道。
守门的兵士还是汉兵,但是明显懂两句满语,知道人家说的是啥意思。
“紧急军情!”李守臣故意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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