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了扬手中的册子,问道:“这是你故意想让我看到的?”
蓝烟点了点头。“是!”
他又问:“霜儿是你故意带回来的?”
“是!”
“当初选妃,蜀王妃说亲,也是你自愿的?”
“是!”
朱瞻基烦躁地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扯着她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道:“不要装模作样了,看似尊敬,不知心里在怎么嘲笑我这个傻瓜呢!”
“妾身不敢……”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她的脸上却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朱瞻基更是生气,一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从背后抓住了她挺翘的秀臀。“本以为你是一朵白莲花,却不曾想,你是一个腹黑女。你给孤老老实实交待,要不然,今日我要执行家法!”
蓝烟这个时候笑的更灿烂了,但是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紧紧搂住朱瞻基的腰。“我害怕啊!”
不敢明说,是她害怕。她不仅害怕这个时代,也害怕朱瞻基不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要是知道她也是穿越者,一刀把她杀了,她也无处说理去。
一直到今天,孩子都有了,她仍然在害怕。要不然,她早就可以明明白白跟朱瞻基说清楚了。
就连今天猜到了朱瞻基想要干什么,她也害怕,所以才会拉着女儿一起回来,所以才会一进门就跪了下来。
但是朱瞻基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当然不是!
感受到她的情绪,朱瞻基在她臀部拍了一下,才说道:“你早就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怀天下,岂会跟你一个女人过不去?有我太孙的身份在,还能保护不了你?”
“我只是一个弱女子,穿越了还是罪臣之后,要不是有姑奶奶照应,哪能安稳度日?何况……世道险恶,许多东西,根本是你这个长在皇宫的太孙能看到的。”
朱瞻基嗤笑道:“说的好像你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一样。”
蓝烟停住了流泪,说道:“我以为自己是穿越的,就蛊惑父亲经商,却间接害死父母。”
朱瞻基知道蓝烟父亲因垄断蜀锦被谋害,一直没有找到凶手,其母后来也病逝。奇道:“蜀王没有替你父亲寻回公道?”
“蜀王府听的名号大,在蜀地,还不如一个知县好使。没有圣旨,蜀王连成都府城门都不能出,我姑奶奶想去青城山上一炷香,都还要皇上点头,你以为,他们能帮得上我们多少?”
一想也是,朱棣上台以后,对藩王的管理越发严格,所谓王不见王,就是这个时候。
藩王无令不得离开封地,到朱棣时期,连出王府都要受管。
藩王就藩,经过其他藩王的地界,都要绕道而行,不能相见。
蜀王被称作蜀秀才,本就不是一个强势的人,这个时候自然替蓝家做不了主。
朱瞻基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好了,我不怪你隐瞒,欺骗我了。收起你的金豆子,别让霜儿看到,先吃饭,一会儿再跟我老实交代你的身份来历。”
蓝烟因为穿越,一个人提心吊胆这么多年。眼看着朱瞻基这个穿越者叱咤风云,自己却只能像个小老鼠一样生怕被别人发觉,这个越发觉得不公平了。
不忿道:“你不好奇?”
“反正你都是我媳妇了,碗里的菜,我不急。”
说不好奇当然是假的,但是这个小妞竟然能瞒自己五年,自己不憋她一会儿,总觉得不心甘。
他还从来没有丢过这么大的脸啊!
何况,他也确实饿了。
酒足饭饱,朱霜今日跟父母一起吃饭,就心满意足了。
等吃过了饭,有想到那一院子的哥哥姐姐,就待不住了,朱瞻基让人送了她回小院,又吩咐李亮。“今日不要安排轮宿了,我就歇在这里。没有大事,不要骚扰了我。”
两人回了卧室,朱瞻基这才两腿一伸,卧在了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她坐了过来。
等蓝烟坐下,他搂住她的腰略微一使力,就让她倒在了自己怀里。
“好了,先跟我说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
蓝烟躺在朱瞻基的身边,却有些不习惯。小心伺候惯了,她一时之间可放不开。
不过她也不敢回答,说道:“我是从朝廷息了迁都的念头,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朱棣第一次北征之后,李至刚被关押,伺候就再也没有人提过迁都。算一算时间都十年有余了。
也就是说,这个小妞十年前就确定了自己是个穿越者。
通过她的讲述,朱瞻基也确定,她一开始并没有想过要嫁给自己,只是在父亲被谋害后,又恰逢选妃,才决定下来嫁到宫中来寻个安稳。
她一方面怕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被朱瞻基发现,因为她怕朱瞻基为了保密会杀死自己。
可是这样一个秘密永远只是自己一个人知道,实在让她有些承受不了,所以她忍不住故意露了一些破绽出来。
但是她没有想到,朱瞻基是个对女人不太上心的人,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更没有猜测她心思的意思。
这让她就又不敢动作了,老实了下来。
但是朱瞻基出海,让她有些失衡了。在脑海中的心中,跟着心爱的人一起去欧洲旅行,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啊!
偏偏她怀孕了。
这一失衡就到了朱瞻基回来,这三年可算把她给憋坏了。
朱瞻基不在皇宫,他们这些妃子连出宫省亲的机会也没有了。
她还是因为有两个弟弟在京城,没有人照应,张氏特许了她一年可以出宫一次祭祖,在她们姐弟三人各自的生日的时候,可以让她两个弟弟进宫一趟。
这简直跟后世的坐牢没有区别,幸亏有了个女儿,能分散一点她的心神。
朱瞻基回来之后,她就已经拿定了主意,一定要跟朱瞻基坦白,是死是活也不管了,总归不能像坐牢一样活着。
大明的女人们因为没有比较,没有享受过自由的环境,对自己经历的一切都认为是理所当然。
村妇们一天到晚劳作,只为了吃一口饱饭,时不时还要被丈夫练练拳脚。
被打了还不能生气,还要更乖巧地去给丈夫洗脚,暖被窝。
贵族,官员的妻子,除了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同样没有任何自由。能够与同身份的妇人们到一起絮絮家长里短,就是最大的娱乐了。
这样活一辈子,让她总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还不如一死了之。
当然,这只是偶尔冲动时候的想法。大部分时候,她还是珍惜自己的小命的。也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到两个弟弟,还有姑奶奶的命运。
这册北方口音的普通话注音本,就是她想要引起朱瞻基注意的引子。但是当朱瞻基注意到她的时候,她的许多所作所为,就瞒不过朱瞻基的眼睛了。
听她唠叨了这么多,朱瞻基这次没有厌倦的心情了,但是也没有多少同情。
说实话,她虽然活的小心,但是已经比大多数大明女人活的更潇洒了。
搂着她的娇躯,朱瞻基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说了这么多大明的经历,跟我说说你前世的身份吧。你是哪里人?前世结婚了没有?哪一年穿越过来的?”
蓝烟却比他还要好奇,趴在朱瞻基的胸前施展起了美人计。“你先跟我说说你自己啊?你为什么这么能干?来到大明如鱼得水一样,将所有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草原被你平了,没有土木堡之变了吧?你现在经营北方,也不会被满清侵占了吧?还有东南亚,澳大利亚,非洲南部都被大明占了,以后还会不会去旅游?
欧洲现在是不是很恐怖?很穷?大明占领美洲的舰队今天出发了,会不会把印第安人都杀光?
你怎么懂那么多事?现在连蒸汽机都研究出来了,蒸汽船也有了,以后是不是能环球旅行了?”
朱瞻基拍了一下她的小屁股说道:“是我在问你,再不说,家法伺候。”
蓝烟这才发觉自己得意忘形了,委屈地像个小媳妇一样噘着嘴,揉了揉自己的小屁屁说道:“你知道里约奥运会吗?”
“2016年啊,我们的时间差不多。”
蓝烟又忍不住问道:“你是几月穿的?”
问完看到朱瞻基的眼神,她怯怯地伸手抱住了朱瞻基的手臂,主动说道:“我是八月去巴西旅游,在千湖沙漠溺水的。”
“拉克伊斯马拉赫塞斯沙漠啊,我也去过……”朱瞻基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不敢去问关于自己的消息,只是轻描淡写地问道:“那你前世是干什么的?”
“我就是个蓉城高中的小老师,刚大学毕业还没两年,靠着啃老才有钱出去玩……”
“你学什么的?”
“学医药化工的,进了家医药公司里面勾心斗角。我不习惯,后来考了教师资格证,又找了关系,在中学当了个化学老师。”
朱瞻基一下子惊坐了起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