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次……是发现古老星门前,某人带着你单独出去欣赏超空间航道开启的样子,和这个不是有点像?你们还玩儿得很开心,丢下我一个……”
那时,尚且是个玩具小球的钝子还讲了个“艾山山在独处”的冷笑话,让海妖于恼怒中在其外壳上狠咬了一口,崩飞了一颗尖牙。
现在新牙早已长出,可老牙还因为海妖的传统,躺在她包里;一如当时被单独丢下的芥蒂般,长久保留着。
“呜哇。”
列维娜掩了下嘴,发觉左吴正利用自己的站位,隔开了艾山山恶狠狠投向他的视线。
于是,精灵毫不犹豫地让开一步,让左吴完全暴露在海妖蕴含幽怨的怒目而视中,鞠躬行礼:
“是吗?当时我只是履行女仆陪同老板出游的工作,可一点没有玩乐的意思。”
说完,列维娜看向左吴,颇为愉悦地单眼眨了一下。
左吴咂舌,忽然眼睛一亮,想出了什么点子;他环视除海妖外的众人一圈,沉声:“你们先回避一下,我要和艾山山独处一阵。”
所有人目光转向艾山山。
可艾山山却抱紧胳膊,向后远远跳了一大步,脸有些红:“你想干嘛,少来这套,还真……真以为那事是万能的了?!”
数道目光又转向左吴。
“不是,虽然我很想,但真的不是,”
左吴抓抓头发:“既然你现在提出,那我马上弥补;碰巧你也说了这风景和之前很像,那我们也独处一次,把列维娜撇在一边,怎么也算扯平……”
海妖的蕴红的脸颊霎时变回了同身上鳞片一般的洁白晶莹。
唯有良骨伶弱弱地举了下手:“诸位,小伶必须提醒一声,就是联盟在明天中午就可能被炸飞百分之九十七了,我们是不是该紧张一下?”
艾山山应付的点点头,板着脸走入星舰深处。
左吴则是不解,小跑跟上海妖的脚步。
良骨伶算是得到了回应,比钝子时常被人无视的待遇高到不知哪里去了,可她并没有得偿所愿地看到有人脸上泛起紧张。
金棉的表情要接近些,脸上满是失魂落魄,但不是因为联盟可能的命运而如此,直直从良骨伶面前走过,甚至不确定她有没有听见律师的呼吁。
良骨伶叹气。
只能寄望于身边最像正常人的姬稚。
可律师抬头时,只发现人马娘一脸欣然,走入星舰的步子甚是轻快,甚至哼起了歌:
“……呵,原来你也有过被单独扔下的时候。”
“以前的你和现在的我好像。”
“我成不了下一个你,但我只要……只要再努力一点,就一定可以拥有你现在所拥有的日子!”
……
驾驶室中。
钝子用监控将机舱中发生的事尽收眼底,默默为自己的录像收藏增添了新的藏品。
她可以保证自己心无杂念,只是纯粹为了逃亡者号的安全而着想,还拿起一杯热茶轻抿,蒸汽濡湿了她蒙脸的衣物。
将杯子放下,回头看一眼星舰的操控面板,各方面的信息尚在正常范围内,只是逃亡者号因为肩负了开启通往虚空大门的核心任务,某些数值濒临极限而偏高。
却没有一个真正超出逃亡者号的负担,这也是钝子认为科技猎人们已经认出逃亡者号真实身份的原因――
他们对这艘星舰的了解程度可是无比之深,对其极限在哪了如指掌。
如同无比熟悉的夫妻间,哪怕蒙着眼,只是指尖轻触,便能瞬间知晓对方的身份般。
想必逃亡者号上搭载的那颗引擎也会感到舒畅,它也好久未曾这般畅快淋漓地运行。
眼见监控中的数人离驾驶室越来越近,钝子咂舌,趁这个机会给看不起她的左吴比了个粗鲁的手势。
因为她当然想过,若科技猎人以及他们的造物彻底与逃亡者号连接后,己方可能丧失星舰的主动权,所作出的防备手段一环扣一环,严谨无比,可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
嘿,钝子冷笑一声。
哪怕逃亡者号真是科技猎人的“原配夫人”。
现在它已经完全染上自己的颜色了,已经彻彻底底地回不去了呀!
光头ai莫名的志得意满后。
左吴终于和艾山山前脚后脚地进入驾驶舱,钝子转过凳子,宛如读心般将左吴可能关心的事一件件汇报:
“黛拉和另外两个小朋友在咱们的三台造物体内玩游戏,古画晴空它们拗不过,给三个小家伙都开启了模拟训练之类。”
“哼哼,咱的女儿可有天赋得紧,一定主要是我的遗传!你也该去看看,鼓励一下之类的。”
左吴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又莫名有些担忧。
黛拉已经同金棉学了爆破,现在又在同古画晴空它们学开机甲,或许还和离姒与夕阳换着开过,正集合帝联与燎原两家战争造物之所长。
……自己女儿的教育是不是有些走偏了?
左吴反思,果然缺了近身作战和常规武器使用方面的教育,有关的文化课,甚至灵能技艺之类也不该落下。uu看书
好在联盟这里什么都有,以及这既然是星海诸多政权的交汇中心,也该汇聚了整个银河最好的老师们。
当然,前提是联盟要继续存在下去,可别真被创神檄文炸掉百分之九十七。
保护联盟的理由又多了一个,左吴觉得这个可比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加起来都能提升自己的干劲。
钝子眼见左吴已经吸收了这条消息,继续往下:
“还有,军团来的那位使者已经扑到监视科技猎人的工作中了;科技猎人工作很快,他居然也能跟上节奏;”
“使者忙得不可开交,只给我留了个紧急联络方式,说你若回来,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钝子先说了黛拉的事,已经不算第一时间了。
左吴点头,调出紧急频段,发觉这使者也是熟人――那位无毛又切断了自己头顶双角的牛头人桑德崖。
联络建立。
桑德崖接入了,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
“总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