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理惠继续为羽弦稚生梳理着头发:“当年雪子的母亲宫本清也跟你说过类似的话,在一次公司晚宴上,虽说宫本清女士平时对雪子很冷淡,但我总觉得她的爱其实超过了宫本老爷子对雪子的爱,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可惜雪子那时候正值青春期,什么都不懂,所以很讨厌她的母亲。”
“宫本清?”羽弦稚生一愣。
他突然想起了雪子放在床头柜上的照片,想起了照片里那位站在樱花树下的美丽女人,也许这么多年过去了,雪子终于明白了母亲的爱,所以把她的照片擦拭的一尘不染,并且日日夜夜都放在床头来陪伴自己。
但宫本清还是背叛了她不是么?她嫁给了大阪船场的董事长,把雪子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宫本家里,但是这样的母亲,真的会舍得离开雪子么?
羽弦稚生皱了皱眉,总觉得有点说不清。
他忽然跳下化妆专用的高脚凳,顶着刚化妆一半的脸打开了更衣室的门。
店外雨水依旧很大。
雪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羽弦稚生突然很想他的雪子,很想很想她。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神色有点孤独,即便雪子很可能是出去买午饭了,但雪子不在他身边范围内,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觉得不开心。
爱是自私的,他只会在爱的面前天真无邪。
像个破小孩一样。
白泽理惠望着羽弦稚生那一副落寞样,又气又心疼,雪子这才走出几步远啊,你这黏她黏的也太过分了,我这现成的搁着摆着呢,都没见你给我过好脸色。
“别失落了,我给她打电话问问去哪儿了。”白泽理惠摸出手机打了过去,手机很快接通,“喂!雪子,你去哪儿了呀?”
“我在给稚生买零食呀,就在街对面的便利店。”电话里的雪子说,“不好意思,是有客人来了么?”
“没有客人!请给我也带一份儿!”白泽理惠大叫道。
“好呀,我知道了。”
“买了就赶紧回来,妆快画完了,保准会让你大惊喜。”白泽理惠很有自信地说。
然后她打量着坐在高脚凳上的羽弦稚生,他的左半边脸的妆容已经画好了,右半边脸却依然干净清澈,美艳又扭曲,有点像是他的难以捉摸的性格。
“好的好的。”光听声音就能想象雪子笨手笨脚的模样。
“她去给你买东西了,很快就回来,你要跟她讲电话么?”白泽理惠把手机递给羽弦稚生。
羽弦稚生沉默。
过了会儿,他伸手按掉了电话,低着头轻轻地笑了。
街角一边的便利店,宫本雪子把一大堆零食放在柜台上,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声音,她把手机放回包里,揉了揉自己的脸,抿起嘴唇笑了起来。
他在乎我。
她在乎我。
——好开心哇。
两个幼稚鬼在心里如此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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