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弦稚生点了点头,给自己泡了杯红茶,从房间里拿出钢笔和稿纸,双腿蜷缩起来窝在沙发上,开始画画。
“又画我呀?”雪子明知故问道。
“很有力量的美感。”
羽弦稚生‘嘶’了一声,做着手势,似乎在考虑该怎么形容心里要表达的东西。
穿着紧身瑜伽服的雪子高抬腿,脚尖几乎与脑袋平行,她歪着脑袋,扎成马尾的及腰长发流散而下:“这样的力量感?”
“是的。”羽弦稚生将这副画面印刻在脑子里,准备用纸笔复现。
“别画了。”雪子不满地说,“我想吃苹果。”
“哦好,稍等。”羽弦稚生放下纸笔,起身去洗苹果。
苹果削好装在盘子里,插上牙签。
宫本雪子拿起一个,先放进他的嘴里,然后笑盈盈地吃了一块,咔哧咔哧地嚼着。
“再剥个香蕉,加沙拉。”她抱着果盘坐在瑜伽垫上。
“晚上吃这个不好吧?”羽弦稚生说。
“那我可不管。”雪子说,“快点快点。”
就像是宫廷戏娘娘吩咐身旁的小太监。
小生子去了。
过了会儿,端了一盘加了奶油沙拉的香蕉果盘,旁边辅佐以橘子,还有几枚用来冲淡口味的薄荷糖。
“现在可以画画了么?”羽弦稚生问道。
“吃个水果也要画?”雪子挑眉。
“嗯。”羽弦稚生点头。
这样的日子过一天就少了一天,往后忙起来更没时间见她了,所以想画上一些放进书包里,想她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一看。
“我去洗澡了。”雪子说。
“不吃了么?”羽弦稚生问道。
“突然就不想吃了。”雪子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刚运动完不要洗澡。”羽弦稚生说,“我不画就是了。”
“我就在你身边呀,如果你想我,打电话我会去看你的,不要做出这种像是分别才要做的事情嘛。”雪子咬着苹果说,“让我很没安全感,好像你要离开我似的。”
“怎么会?”羽弦稚生笑了笑。
“明天要不要去影楼拍合影?”雪子举着苹果块提议。
“明天要训练,泽野校长说给我请来了一位声乐老师,估计会晚点结束。”
“好吧。”雪子眨了眨眼。
羽弦稚生起身走向卫生间,过了会儿,端出来一盆温水,盆旁边搭着一块毛巾,他将毛巾浸透温水,拧干,蹲了下去,给宫本雪子擦去脸上还有脖颈间的汗水。
“等会就洗澡了呀?”雪子不解。
“会着凉的。”羽弦稚生说,“舒服么?”
“嗯嗯。”宫本雪子点头。
一缕发丝黏到了她的唇间,羽弦稚生伸手拿掉了。
“心情好点了么?”
“好多了,谢谢。”
“都是我应该做的,没必要说谢谢。”羽弦稚生说。
宫本雪子伸手,把他的头发揉乱,拿起毛巾笑嘻嘻地跑进了洗浴间。
“好累!”
洗过澡的宫本雪子哇呜一声趴在软和的床上。
羽弦稚生拿着浴巾擦着头发,换上了丝绸睡衣,这是雪子前几天跟白泽理惠逛街时给他买的,英伦风,穿起来像是个准备就寝的小王子。
“把这个喝了吧。”羽弦稚生递过来一杯东西。
“这是什么?”宫本雪子好奇地接了过来。
“红糖姜茶。”
“欸?什么时候买的?”
“不是买的,是你放在橱柜里忘记了。”
“哦哦。”
宫本雪子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歪着脑袋。喝完之后杯子递给了羽弦稚生,羽弦稚生走下楼去,将杯子洗干净,放在了晾碗网上,又走上楼去,拉上被子。
“好羡慕。”雪子撑着手臂说。
“羡慕什么?”
“将来那个跟你结婚的女孩,一定会被照顾的很好的。”
“真的么?”羽弦稚生笑的很幸福。
......
同样的生活每天都重复着,却永远都不会腻。
某天夜晚,临睡前,宫本雪子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是老女人的电话。
羽弦稚生笑了笑,明白了那群家伙依然还不死心,他找个借口去卫生间,用自己的手机,给源和一龙发去了短信。
源和一龙收到了消息,很快回信。
信息简短有力:“收到。”
羽弦稚生找来一张稿纸,庄重地写下龙虎会三个字,旋即拿出打火机点燃,他注视着纸张在空气中燃烧成灰烬,最后按下了抽水马桶。
月黑风高,凶祓夜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