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急忙追上楚凡步伐。
剩下三个镖师围拢过来,张镖头慢慢摊开手掌,脸色骤变。
圆滚滚黄澄澄的金元宝,竟然被捏扁,留下了清晰的掌纹指痕。
这意思是……
四人望向白袍书生高大的背影,噤若寒蝉。
罗通跑到车后拉开帘子,喊道,到地方了,大家下车吧,都下来……
楚灵带着两个小家伙采摘野花,李素不远不近地看护她们。本以为那辆静悄悄小车里装的是货物,听罗通那么喊,都奇怪地望过去。
一个眼睛细长身段柔软的少女先下了车,头上简单用一根束带扎住头发,翠衣衫碧褶裙。羞羞怯怯,就像春天里一株抽条的小草。
啊呀……
楚灵呆了呆,一把丢掉手里的花枝朝前跑去,嘴里尖叫:“小草,小草……”
少女也望见了她,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迎上前喊道:“栀子,你怎么在这儿呀……”
两名少女飞快地接近,手拉手转了一圈,嘴巴里均叽叽喳喳又快又急,谁也听不清。
楚灵毕竟受了李素熏陶,先住口,道:“你先讲。”
小草道:
“一位好心的公子为我和娘脱了奴籍,阿土哥和阿花嫂知道是谁,可他们不说,奴市的罗管事也不说……”
“啊,我哥和嫂子也来了?”
楚灵的反应并不热忱,拉着小草的手朝马车那边走,道:
“我知道好心公子是谁,哼,找他算账去!”
李素拢住两个小孩子,远远看她们热闹,笑而不语。
小车旁,楚凡恭恭敬敬搀扶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下车,道:“绣娘,一路辛苦了。”
那妇女吃了一惊,道:“哎哎呀,是阿凡啊……你怎么穿成这样,成读书人了?”
她环顾左右,见路边有三个差人笔直挺立在马上,觉得有点失言了,赶紧捂住嘴。
这时楚灵拉着小草的手走过来,先叫了一声“绣娘”,然后单手插腰,气鼓鼓对楚凡道:
“哥……你干嘛把小草藏起,不让她早点过来?”
楚凡苦笑着摇摇头,对小草道:
“小草,你来了就好。栀子每天念叨呢,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小草低头喊了声“阿凡哥哥”,声音跟蚊子叫似的,又拼命去拉栀子的手,让她别乱讲话。
听到楚灵咋咋呼呼喊“哥“,车厢里有女子回应:
“栀妹儿,你哥在车厢里呢。”
楚灵不作声。
一只臃肿的平头花鞋从车厢里踏了出来,绣娘赶紧去搀扶,解释道:“阿花有了身子,可不能闪失。”
小草也跑过去帮忙,楚灵只好不情不愿地跟上,嘴里道:“嫂子,哥哥,你们来啦……”
楚凡对罗通道:
“罗管事,送到这里算了。反正他们人不多,又没有什么笨重行礼,坐我那辆大车就可以走了……车把式和镖师那儿,可要叮嘱把嘴关严实。”
罗通赔笑点头,喏喏连声。
小孩子最爱热闹。
见又来了人,好不高兴。
石泰兴高采烈,连他爹都不理了,与盈盈一起挣脱李素的管制,往马车那边跑。
秋日的阳光不毒辣,照着田野道路上这群人,很是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