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气氛不是蛮好吗,怎么一下子就冷若冰霜了?
楚凡偷偷瞥了瞥玉海花生人勿近的脸色,百思不得其解。搔搔头,小心翼翼转换话题。
“你大哥玉树,临终前说了什么话?”
“他疯了,大喊自己叫孙休。”
玉海花冷冷回答,脸上掠过一丝悲戚。你怎么能这样,专挑戳心窝子的忌讳询问?
“还说了什么?”
“没了。”
见玉海花态度抗拒,楚凡生怕刺激她,不敢再追问了,含笑告辞。
他想了又想,觉得距离云梦的灭国之战还有好几个月,岛上的事情不能甩手不管,需要慢慢解开。
玉海花犹豫了数息,轻轻跟上台阶,道:
“每晚,我都做一些乱糟糟怪梦,经常半夜惊醒。梦见了什么,浮光掠影记不清。不光我,新上岛的全这样。要过一年半载后,梦才会减少。像我妹妹玲珑,梦里就说过自己是公主。而我,只记得你的名字和样子……你怎么知道我瘦了,以前见过?”
楚凡停下脚步,摇了摇头,还是继续朝前走。
他无法解释。
难道说,你脑子有病!
出了林四娘家,楚凡心里堵得慌,闷闷在沙滩上散步,突然听到朗朗读书声。
稀奇,神经病读书!
见他走近,陈书生恭恭敬敬站了起来,脚边横斜着钓杆和渔篓。
楚凡心不在焉问道。
“人人种地打渔,岛上只你一个人读书。又不能参加朝廷的选拔考试,有用吗?”
陈书生笑道:
“世间万物,觉得有用就有用,觉得无用就无用。像这,一般人拿去不过引火扇风。可对我而言,饥读之以当肉,寒读之以当裘,孤独而读之以当朋友,忧幽而读之以当金石琴瑟!”
“呵呵,厉害呀,我的哥!”
楚凡竖起大拇指,扯对方席地而坐,道:
“给我讲一讲岛上故事吧。”
陈书生呆头呆脑,其实相当聪明。嗯,精神出现问题,并不影响智力。
环岛食人鱼多,又有蛟龙出没,岛民不敢轻易下水。书生就发明了在沙滩打下木桩,等潮汛来时蹲上面钓鱼。
岛上的故事,楚凡从不同人嘴里听过无数回,早已烂熟。但陈书生讲得比谁都详细,还加上评论。比方说,朝廷的规矩是无论死了什么人,都不能土葬。他分析,如果全部土葬了,日久天长这里布满坟头,耕地会成问题。
楚凡笑笑,心道,应该还有一个目的。毁尸灭迹,死无对证。
听陈书生说得俨然那么回事,简直让人怀疑这货是南海派留下的内鬼。
仔细看了看,又觉得不像。
岛上的人完全沉浸于虚拟背景,一旦接触真实社会,是一场灾难。留在这个与世无争的海岛,不也很好吗?
觉得有用,那就有用。他们眼下觉得好,便是真的好,还管来龙去脉干嘛?
自己要做的,清晰而简单。
一是阻止南海派继续把玉笥岛当实验场,甚至灭口。
二是,带走玉海花?
可带走她容易,一踏入大陆接触外界她就会疯掉。与其隐居幽谷,躲避追杀,那还真不如留下。
总之,没有最好的选择,只有两害相权取最轻,头痛!
看看天色还早,楚凡赶跑像尾巴一般跟在身后的匪徒甲乙,独自去了海岛西边。
那里,有一件成型了的稀罕天材地宝。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