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孙权眉mao一挑,有些兴奋起来:“大虎现在还带兵吗?”
“当然带兵了。”孙登笑道:“姑姑有了身孕之后,飞虎营就jiao给她暂管了。”
“哦,”孙权皱着眉头,想着怎么转个弯打听一下大桥的事情,可是想来想去,好象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正在着急的时候,孙登又接着说道:“原本飞虎营也不会jiao给她,而是由王后关凤代领的,可是王后关凤也怀上了,所以便jiao给大虎了,这还是桥太后下的命令,她怕姑姑和王后练兵动了胎气,所以把她们两个全关在特牧城,天天陪她玩耍呢。”
孙权松了一口气,顺着意思打听了一些扶南的情况,拐弯抹角的问了大桥,孙登其实早就知道,要不然他也不会主动提起大桥,只是他知道,大桥可没有孙权这么热心。他只是为了让孙权开心所以才说两句的。
“这个我考虑两天,你也多想想,有些人……”孙权点了点那张纸上的人名:“是不能去的。”
孙登应了一声,孙权这么说,就是同意派一些人了,问题只在于哪些人而已。
……
大将军陆逊府,陆逊的面前也摊着一张蜜香纸,只不过如果孙权能看到这张纸的话,一定会觉得奇怪,因为这上面的人名和他看到的那张并不完全相同。
孙秀英tǐng肚子,撑着腰,慢慢的走了进来,闻着淡淡的蜜香,皱了一下鼻子,抚着圆滚滚的肚皮说:“奉先真是有钱啊,居然用这么好的纸写字。”
陆逊瞟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目光明显的温柔了许多。陆瑁到了扶南之后,很快就担当了重任,现在已经是领有八百人的校尉。虽然只有八百人,可是他那八百人是先锋中的先锋,jīng锐中的jīng锐,重要xìng不亚于一个两千人的将军。这一方面和陆瑁自身的能力有关,另一方面也是孙绍看在他的面子上,要不然的话,陆瑁就是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有机会。
“奉先有大将之风,为人豪爽,重义疏财,再说了,越国经商致富,几张纸有什么用不起的,他还要雇我们吴军去帮他打仗呢,那才叫大手笔。”
“雇吴军帮他打仗?”孙秀英不解的挠了挠眉头:“他又在跟谁打仗?”
“天竺人。”陆逊起身走到孙秀英的身边,扶着她到榻边坐下,亲手将她因浮肿而有些不便的tuǐ安置好,这才将那张纸拿到孙秀英的面前:“唠,这是他中意的人名。”
孙秀英扫了一眼,现上面都是一些吴军中有些名气的人,但其中并没有陆逊的名字,不免有些不屑的说道:“奉先真是看走了眼,挑这些人有什么用,去十个也不如夫君一个人去。”
“夫人,你这就错怪他了。”陆逊不以为然:“我倒觉得,这是他在照顾我。”
孙秀英见陆逊并不生气,不禁笑了一声,话中有话的说道:“我看倒不是在照顾你,而是怕你拒绝,丢了面子,索xìng不说了。”
以前孙绍几次派人托过话,希望陆逊能过去帮忙,甚至答应过孙秀英,只要陆逊去越国,一定不会亏待他。可是都被陆逊婉拒了,即使到最后,陆逊也只是把陆瑁送到越国去,自己却没有接受孙绍的邀请,为此孙秀英也有些怨言,觉得陆逊太过固执,只是她一向敬重陆逊,不好表现在脸上罢了,今天趁着这个机会,特地提醒一下陆逊。吴国无仗可打,而陆逊天生就是属于战场的人,在吴国只能看着大好青netg费掉。他现在虽说是大将军,可是因为没有仗打,他手里并没有多少兵权,位高而权轻,远不如在西线掌兵的诸葛恪和全琮等人,在孙秀英的眼里,这些人没有一个能比她的夫君有才能的。
“你希望我去?”陆逊也不生气,微微一笑。
“当然了。”孙秀英很直率的说道:“大姊一家到了扶南,子默已经做了扶南尹,子直现在也在奉先身边为郎,很快就能外放。二姊夫一到扶南,就去夷郡做了太守,连家人都一起带了去,可见奉先对他们是多么器重。你如果到了扶南,奉先还能不重用你吗?”
“就算是吧,可是他越是希望我去,越是不能提我。”陆逊笑着将纸折了起来:“你放心好了,我估计这次十有**要离开建邺了。”
“真的?”孙秀英不敢相信的瞪起了眼睛。
“真的不真的,你暂时也不能动。”陆逊示意了一下她的肚子说,“无论如何,也要再等半年,等你生下孩子,再休养几月,到北风起时,我们再趁越国的大船南下。”
“好啊,好啊。”孙秀英不禁眉飞sè舞,拍着手笑道:“太好了,我终于可以离开建邺,和大姊、二姊一起去了。”
“你安份点,不要动了胎气。”陆逊责怪的笑道:“再说了,这只是我的猜测,究竟结果如何,最后还要看大王和太子的安排。”
“我相信你的眼光。”孙秀英咯咯的笑道:“这就是命中注定的,你终究要和奉先并肩作战,人怎么能与上苍注定的命相抗呢?”
“是啊,人不能与命相抗。”陆逊的嘴里有些淡淡的苦涩,他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道:“如果你生个儿子,就取名叫抗吧。”
孙权考虑了很久,又把步骘和陆逊等重臣请去商议,大家对接受越国的邀请并无异议,将军们无仗可打,没有战功,就无法升迁,当然也就没有意外之财,只能守着那些食邑,实在是枯燥得很,而对于朝庭来说,无仗可打,却要1ang费大量的食邑养兵,的确也不是一件合算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如果长年不打仗,这些兵除了祸害百姓之外,并没有其他用处,与其如此,不如把他们派到越国去配合越国作战。
在这样的情况下,派什么人去,不派什么人去,就成了一个很费心思的问题。有人想去立功财,有人不想去那么远卖命,他们只想着填补去的人留下的空档,而孙权考虑的却是如何把那些想动而又动不了的将军派出去,趁他们不在的时候一步步蚕食他们的势力。
事情正如陆逊所说,翻来覆去的讨论了很久也没有下结论,他注意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几个江淮籍的将领都不在外派之列,象吕méng、蒋钦两人的儿子和诸葛恪,以及步骘的两个儿子都不在讨论之中,而江东籍的人中,全琮、朱然这样的将领也不在外派之列,讨论的人选主要集中在江淮籍中已经衰落的mén户,象韩当的儿子韩综、程普的儿子程咨,都在讨论之列,而江东籍的大臣正相反,都是一些手握重兵而又不太顺从的人,比如贺齐的儿子贺景,贺齐虽然已经老了,但是他手下的过万jīng兵,孙权却还是染指不得,再加上贺齐的长子贺达现在是越国丛林步卒的重将,孙权对贺家早就不放心了,借此机会把他们推出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陆逊冷眼旁观,把孙权父子遮遮掩掩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知道自己也和贺家一样,在孙权想要推出去的人之列,但是他很沉得住气,在朝议的时候,他一声不吭,孙权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说什么,他也不主动提,到后来孙秀英生了孩子,他干脆告病在家陪着,不上朝去听他们胡扯。
转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了,陆逊一反常态,大请帖,为儿子cao办满月酒。陆逊原先有过两个儿子,可惜都没成年就矢折了,后来娶了孙秀英,却一连几年没有动静,眼着陆逊已经四十出头,这个时候有了儿子,中年得子,自然值得大办特办。陆家在吴郡的地位然,陆逊现在虽然兵权不重,但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大家都要给他一个面子。xiaoxiao的一个满月酒,很快就成了建邺城里fù嬬皆知的大事。
然而孙权父子接到请帖的时候,却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