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色渐黑,湍急的江水“哗哗”的流淌着,幽暗的江面模糊黯淡,浅浅的月光在江面上印下粼粼波光,江上的风也逐渐变大了,令狐风站在甲板上清楚的感觉到森寒和阴冷,似乎要变天了,远处的群山也失去了原有的翠绿,如同一副巨大的泼墨山水画,画笔浓墨重彩的在画卷上勾勒出山的轮廓。
令狐风独自一人靠立在客船甲板的栏杆上,无聊的看着漆黑的四周,心中的落寞油然而生,其中的无奈不言而喻,黑暗是那么的可怕,它仿佛是光明华丽的谢幕,一切的美好事物都随着光明而消逝,无尽的深渊和痛苦成为永恒的记忆。
习惯是一种自然,当生活中充斥着黑暗和痛苦,时间长了,那么人也就慢慢麻木了,即便心依旧如一,可人的行为已经渐渐的去适应了。当这一切都顺其自然,顺理成章,那么习惯就养成了。
突然转瞬之间,江上下起了瓢泼大雨,人倒霉的时候往往什么事都不顺心,来不及避雨的令狐风被淋成了个落汤鸡,浑身已经湿透了。漆黑的雨夜,心中困苦迷惑的令狐风感觉雨点滴在身上好像针刺一般,可这种针刺的感觉对于一颗麻木的躯体来说根本微不足道。
雨越下越大,风越来越急,风云难测,上天在白天的时候还在祝福保佑你,到了晚上就可能会诅咒你。世事无常皆是如此。
令狐风微微的叹息,在甲板忽然感觉到有点不同寻常的异样,这种感觉十分奇怪却很准确,是危险来临的预兆,就好像遭受大熊攻击前总能听见‘吱吱’的磨牙声,有蛇在附近,会有‘丝丝’的吐信声,在受到苗人袭击前总有些危机的先兆。在森林之中和苗人手底下辛辛苦苦活了五、六年的令狐风对危险的感觉一向非常准确。
此时,大雨大风之外,令狐风感觉到强烈的空气对流正使得船剧烈的颠簸,船体左右摇晃越来越剧烈,风的对流好像正在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足以吞噬一切。心知不妙的令狐风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客船随时有倾覆的可能,天黑、水急、风雨大,以自己的身手应该没有问题,而乘客可能很难幸免。
令狐风飞步进入船舱,只见一众船客都在休息,完全没有任何危机的警觉,这样下去不行的,一旦倾覆后果不堪设想。就算现在逐一把乘客们喊醒也无济于事,为今之计只有看船长还有什么办法了,放眼望去,此刻苗人已经不知去向。
令狐风急忙奔出舱外,只见船上船员正在顶着强劲的大风试图将风帆收起。
一个中年水手大声喊道:“缆绳根本抓不住,把船帆割破。”
两个船员试图爬上去,风帆大风的作用下就这么一抖,就将两个船员震飞丈余,一柄锋利的短刀滚落到令狐风跟前。
听了刚才船员的话,令狐风灵机一动,拾起地上的短刀,一跃而起,施展‘强行’,逆风而上,运足了真气,将小臂粗的主缆绳砍成两截,风帆乘势跌落,将令狐风整个包裹其中,随着强气流飘入江心。令狐风用手中的短刀在风帆上割开一个缺口,从水中一跃而出,跳上了船,动作如此的简洁明了,看的船上船员目瞪口呆。
“船长在哪里,现在应该怎么办?”
“在,在……,船长他在,主舵仓。”惊魂未定的船员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吐字有些不清。
“快带我去!”
船员看了令狐风一眼,无比吃惊的说道:“好,好,那跟我来。”
令狐风跟着船员进了下面的舱室,只见仓中有十余人正忙的团团转,一个五十出头的老者最为显眼,来回踱着步。
“船长,风帆已经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