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赵三宝喘口气,就又听见周围“哗哗哗”的响声,寻声望去但却看不见任何人影或者是动物,真是活见鬼了。
令狐风思绪片刻,好像又想起了些什么,心中已然明了,忽然听见身旁一闪而过的闷“哼”声,扭头看去已经没了赵三宝的人影,其身法之快匪夷所思,近乎鬼魅。
又接连听到耳边忽闪忽闪的响声,树枝摇曳,疏影重重,光影陆离,极为怪异。而令狐风则是一副高深莫测的冷笑连连道:“藏头露尾,装神弄鬼,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幻魔道不会就这点吓唬人的伎俩吧!”
话音刚落,一切怪异的响声就都停止了,从远处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道:“哼,真没意思,说破了就不好玩了,小小年纪见识卓绝,听说知道‘幻魔道’三个字的人江湖中不过区区百十人,看来不能以普通小童看待你了。”此人说话声中充满了放荡不羁和居高临下的语气,让人听了就感到不爽分明是欠揍,但却又有一种哪怕是天下人来揍,我亦浑然无惧的高傲豪迈。
思绪回转,令狐风又想起了十年前的一天,虽然寻常四岁的孩子还不记事,但令狐风绝非寻常。在爷爷生日那天,这人上门挑战,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结果自己被阿克叔叔给劫持了,事后证明这人与阿克叔叔没有关联,自己这么些年受的罪赖不到他身上,毕竟阿克叔叔想劫持自己总能逮到机会,他只是恰逢其会罢了。就好像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小媳妇憋屈了十几年终于一朝翻身当了婆婆,令狐风的心境也变的理直气壮起来,就算这人不是帮凶也是推手,罪不至死,也该好好教训一番,令狐风心中如是想到。从当年的记忆来看,这人好像是号称什么“云端客”,与爷爷的过招也都只是试探性的,双方都还没有用尽全力,但想来实力或许还没有阿克叔叔高呢。即便现在有内伤在身,力有不及,但是他跑不掉啦!
远处的林子里慢慢走来一人,只见他身穿白袍,披头散发,但却飞扬洒脱,颇有魏晋之风。“有伤在身,尚能如此。小子,还不错!”那人又不冷不热的说道。
令狐风不接这一茬,冷冷质问道:“你在这里装神弄鬼到底有什么企图?”
“哈哈哈哈,没意思!这个江湖上有意思的人的都死光了,这让我情何以堪,如何是好啊?随便划一块地方消遣度日而已。”
“那什么人才算是有意思?”令狐风满脸怪笑的问道。
“比如说我死掉的师父,比如说十年前的令狐人杰,又比如说三四十年以后的你!其他那些人在我眼里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和蝼蚁没什么区别,所以就没一点意思。”说着说着那人又哀叹一声,像是颇为无奈。
令狐风不悦的说道:“我虽年轻,却也听说江湖中有许多鼎鼎大名的前辈,就好像洛阳金刀门的周达,昆仑派掌门何宾,林家堡主,终南山的清玄道长,龙虎山正一道的张天师,还有……令狐人杰等等不胜枚举,哼!小心牛皮吹破了!”令狐风毫不犹豫的把他一路上见闻所知的高手名号一一报了出来。
那人捧腹大笑道:“周达和林威不过是跳梁小丑,根本上不得台面,何宾之流也就是条咸鱼,清玄道长早在十五年轻就败给了在下,所以他才从此渐渐无心武学,专研长生之道。姓张的老道士也不行,那是在十三年的时候,不过手下败将而已。至于那令狐人杰……唉,真是可惜,本来十年前有机会一较高下,只可惜他那倒霉蛋孙子被人抢走了,影响了公平比试,之后就再没机会和他一对一的较量了,现在他年近七旬,年老力衰,就算是我赢了,也只是欺负一个垂垂老朽,自降身份而已。”
自己被说成是倒霉蛋,而自己的爷爷也成了垂垂老朽,这让令狐风气不打一处来,不乐意的的说道:“你这人又有几斤几两?”但等令狐风回过味来时才觉的这人不得了,居然在十几年前就相继打败了江湖中闻名遐迩的高手,若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要……再看看这人面如美玉,目似星辰,面貌清秀,五官端正,轮廓分明,身材偏高,身形瘦削,肤色白皙,年纪不大,最起码看上去年纪不大,最多不过三十岁,这十几年前这家伙岂不是只有十六七岁?
不对,在自己有限的记忆中,这人十年前就这样子,样貌什么的没有大的变化,只是当时比现在更加刻板沉默一些,但一样的傲上,一样的凌下,一样的无礼,一样的臭屁。想来这人起码快四十了,只是岁月在他脸上没留下痕迹罢了。“你是不是那个叫‘云端客’的家伙?”令狐风毫不示弱的问道。
“我没有名字,云端客只是一个称号,那就算是名字吧。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号,那就不可能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莫非是来试探的,还是来挑战的?”远处的云端客淡淡的饶有兴致的笑问道。
“那按你这么说,你就是天下第一咯?”令狐风鄙夷的问道。
“嘿嘿,说出来有点自夸的嫌疑,但这是事实,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坦然接受。”云端客很随意的回答道。
令狐风一皱眉道:“和我同来的那个人呢?”
“在这睡上几天自然会醒。”
“把他交出来。”令狐风很不客气的说道。
“哼哼哼,着什么急啊,不只是他还有你也要在这睡上一觉。”
“开什么玩笑,她伤的这么重,片刻都耽搁不得。”令狐风用眼光瞥了金凤至道。
云端客戏谑的笑道:“这可不关我的事。”
令狐风知道这人脑子有问题,不能以常理去沟通,于是冷“哼”一声道:“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