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至简直惊呆了,这……这还是自己认识的,与之朝夕相处的那个令狐莞尔吗?简直就像是开了窍换了个人似的。听令狐莞尔说话的意思还真有些心怀天下,济世为民的意味,那他以前如此这般莫非是怀才不遇的寂寥和颓废?
一旁的韩夕颜也是不可意思的看着令狐莞尔,心说这人今天是怎么了?甚至不由的起了一丝钦佩之意。
而此刻最为惊骇的却要属何不凡了,他刚才可是浑身为之一颤,寒毛直竖,冷汗打湿了全身,就好像在阴诡地狱中浸泡了许久,那股子摄人的煞气恐怕他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仿佛恶鬼缠身,整个人都要窒息了,想要运功提气抵御却是蚍蜉撼大树,囊萤与皓月争辉,别说是自己了,哪怕是自己的父亲恐怕也远远没有这个能力和本事,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令狐莞尔适才行功运气许久才觉渐入佳境,听闻刘四的描述心中无比愤懑,一口气憋着难受,好不容易释放出来才微微舒缓,语气森冷的继续说道:“会些武功的就想着对人予取予夺,视人命如草芥,这是什么心态,又是什么逻辑,欺负弱小算什么本事,有胆子冲我来!是该有人出来管管了,若是武功高就理所应当的拥有,那么这整个天下是不是都该归我所有啊?哼,真是一群混蛋。”
见令狐莞尔这么激动,金凤至上前劝解道:“你消消气,别这么大反应,等到了县城咋们就报官。”
何不凡有点不乐意,他也是个自视甚高的人,自然看不惯有人在他面前可劲的吹牛,你年纪轻轻的比老子还小两岁呢,武功能高到哪去啊?刚才的感觉那应该是幻觉,对!一定是幻觉。
却听令狐莞尔又道:“国家大事我一个醉生梦死的纨绔公子哥不敢妄言,都说繁荣娼盛,繁荣娼盛,可青楼里面有多少女孩是因为迫于生计,又有多少是为了家里的救命钱跳进火坑,这异常繁荣的背后全是黎民百姓的血泪,若不恤民爱民,我看他这个皇帝也就当到头了,别以为能永远躺在功劳簿上,要是不行就赶紧换人吧……”
金凤至见令狐莞尔出言大逆不道,赶紧上前死死的捂住不让他再说下去,语气带着哀求道:“你这人真是的,就让人省省心吧,别连累了大家。”这要是有人告发还了得?
闻言,令狐莞尔又闷闷的坐下,不再吭声,一众的家丁婢女赶紧把东西收拾了装箱,驾着马车一路往县城方向而去,最少那儿还有城墙,水寇还不至于如此猖獗吧。
一路上令狐莞尔坐在车里没有再多说话,而那何不凡以同路为名,行搭讪之实,碰了一鼻子灰也就老实了,又和几个丫鬟婢女相谈甚欢,虽然毛病不少,但平心而论这人还是挺不错的,护送了大家伙一路,直到天明进了义兴县城这才告辞,心事重重的走了,看他那架势似乎还真要打那些太湖水匪的主意。
义兴原本是个人文荟萃富甲一方之地,可叫水寇这么一闹,上上下下鸡犬不宁,县城也显得有些凋敝,稀疏零落的街道上偶尔能看到几个行人,商肆店铺寥寥无几绝大部分都关着门,里面的店小二也是一脸的无精打采,整个县城显得暮气沉沉的很是潦倒。
颠簸了一晚上,大伙都有些累了,在城里最大的客栈安顿下来各自休息,王二被拍去官府报案,陆大则是出去打探一下消息,而顺三和刘四就被令狐莞尔叫到了房里有事商量。
令狐莞尔想了一夜,也不和顺三刘四绕圈子,开门见山直接道:“有件事情要你们去做,可能很危险,甚至会送了性命,去不去全凭你们自愿,我不会勉强你们的。”
顺三愣了愣,看看自家老爷那一副严肃的神情就知道不是在开玩笑,于是试探着说道:“既然危险,老爷您能派别人去行吗?小的我跟着您这些年还真舍不得。”
令狐莞尔淡淡一笑道:“我也舍不得你们,但是派别人去我信不过,陆大王二不合适,只有你俩最适宜。”
刚才同样有些惊讶的刘四思虑片刻,沉沉的吸一口气然后说道:“老爷您有事差遣,小的我万死不辞,不管是上刀山下油锅,小四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刘四倒是很痛快的答应了,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拐弯抹角和圆滑。
顺三鼻子冷“哼”一声,毫不犹豫的说道:“要去也是我去,我是你三哥,你小子凭什么跟我争啊!”
刘四也不退让,很坚决的道:“三哥,你家还有婆娘,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让我去更合适。”
顺三气不打一处来道:“家里婆娘自有老爷代为照顾,你操什么心!”
令狐莞尔一听,这话怎听起来怪怪的,不过这两个平时最滑头的家伙关键时刻能这么讲义气还是很难得啊。“你俩就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谁的婆娘谁自己照顾,都别打令狐莞尔的主意!”却在此时,门推开了,金凤至亲自端着早点送了过来,放在桌子上,顺便还瞪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顺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