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莞尔总算是明白了,难怪这里光洁溜溜,家徒四壁,原来是叫这帮子家伙给搬空了。
这时,刚才那个高瘦的汉子接着老大的话继续说道:“这老的还不起,不是还有个小的么?”话里的意思你把孙女卖了不就有钱了吗?
“高老伯总共欠你们多少钱?”令狐莞尔突然站出来问道。
为首的汉子一听这阴恻恻的声音,心里不悦道:“没多少,连本带利也就六十两银子。”话虽这么说,可听说话的口气分明在讲:六十两银子呢,你还的起吗?
令狐莞尔当多少呢,你们这么把人往绝路上逼,不就是六十两银子么,可转念一想,好像自己现在也拿不出那么多,不过他自有办法,于是就说道:“你们把东西放下,明天来取吧。”
“凭什么?你小子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斗鸡眼的大汉嚷嚷道。
见有人当出头鸟,那些人中又有人附和道:“还钱,还钱,今天就还,否则扒了你的皮。”还有两个撸起袖子作势就要上前动手。
令狐莞尔心里直呼晦气,刚出来就碰上这种事情,那阴沉的脸上都能结出冰来,毫无感情的冷冷道:“你们是来要账的,还是来找茬的?要账就等明天,又不少算你利息,若是来找茬的,奉陪到底!”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懵了,虽是盛夏正午,可他们却都感觉如坠冰窟,浑身不自觉的打着寒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刚才的气焰也早就没了,畏畏缩缩,面面相觑。令狐莞尔还是血魔鬼童的时候那气势是何等凶厉冷酷,要唬住眼前这些个人自然是易如反掌。
为首的那个汉子心里寻思,没弄清这人底细没必要起冲突,明天就明天,反正也不差这一天,回去也问问老板是个什么态度,于是哆哆嗦嗦道:“好,一言为定!可是我丑话说在前头,明天要是拿不出六十两银子来可别怪兄弟不客气,东西放下,走!”
领头的发话了,其他人自然是不多停留,放下东西,鱼贯而出,狼藉的院子里随后死一样的安静。
令狐莞尔调整了一会,等身上阴寒森冷的气息消散的差不多了才转过头去,就见高老汉无助沮丧的坐在台阶上,眼神有点呆滞。而那高丫头从屋里出来,关上门,把掉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拾起来,重新打水清洗,通红的眼眶里不停的涌出眼泪,梨花带雨的俏脸蛋上尽是疲惫和绝望。令狐莞尔问高老汉是怎么回事,原来他儿子也就是高丫头的爹爹两年前得了重病死了,儿媳妇和老伴悲伤过度,承受不住打击也相继过世,前前后后的医药费,丧葬费让家里一贫如洗还借下了二十两银子高利贷。孙女这两年也是没日没夜的做活赚钱还债,只是利息太高,根本还不完,反而越长越多,现在这六十两银子不吃不喝好几年才能还上,可到时候又不止这个数了。
令狐莞尔微微叹了口气,农家日子清苦,没灾没病的能勉强度日,若是万一有个啥急事,要么坐困愁城,要么像高老伯那样陷入无休止的泥潭。可自己能力有限,也改变不了什么。又是重重叹息一声,令狐莞尔开口道:“老伯,丫头,你们放心吧,这件事我来想办法。”
高老汉疑惑的看着令狐莞尔,而听闻此言的高丫头却是面露坚强和信心。气氛压抑而凝重,令狐莞尔随即打了个招呼就又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