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什么,坐下说话来。还真让你烧茶来了,郁金跑哪去了,真是讨打。”周朦胧随意的摆摆手,假意作嗔。若不是莲房不是着婢女服侍,倒是个烧茶丫头的样子。
莲房轻声笑起来,“我让郁金出去了,左右也无事,许久不曾给姑娘烧茶了,做这一回也是奴婢的福气。”
“都出去几年了,怎的还是改不了口。”周朦胧白她一眼,起身看看屋外,青黛正和紫苏在月色下给廊下的花盆浇水,旁的小丫头见大丫头在院子里,都躲回了各自房里,正好方便她们主仆在茶房说说话的。
莲房见周朦胧掩了门又坐回来,毫不在意的抚抚耳畔碎发,“这有啥打紧的,出去了与周家没什么关系了,那也还是姑娘的奴婢。”
周朦胧鼓鼓腮帮子,遂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白白浪费口舌,莲房什么都听她的,却在这方面回回执拗的很。
“今年酒楼怎么样?生意可还顺遂?”周朦胧问道,莲房嫁的是个以前周记铺子里一个小学徒,家境贫寒,但是朴实本分,后来周朦胧拿了自己的私房银子,让周青摆了一年多的馄饨摊子,生意不错,后来又让他盘了个两层铺面经营一家小酒楼,生意也顺顺当当的。
“挺好的,比去年还赚的多一点。”莲房说起生意脸上就喜笑颜开,嫁了本分人家,姑娘拿的钱教他们做生意,还让他们占了二成股份,莲房这几年的日子是越发殷实起来。
“那就好。”周朦胧点点头,“卫所那边,周青怎么说?”她走之前,专门让周青帮忙盯着卫所的事情,周翠银没那个本事截胡,但是她也怕这好生意被旁人惦记上。
莲房今儿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当即快言快语,“周青说,倒是没落到旁人手里。不过,姑娘再去谈怕是不容易了。徐大人调职都已经走了,碰巧那时候姑娘不在,新来的千户大人也压着这冬衣冬被的事儿不发话,好几家托人去跟千户大人问问路子的,都牵不到线。说是千户大人性子冷,寻常老爷请吃酒都不应,也不好花街柳巷的。”
周朦胧点点头。却是说起另外一桩事来,“你们酒楼隔壁那笔墨铺子,去年生意不怎么样,东家家里又接二连三的出事,老的摔伤小的生病,这到年底了,让周青盯着点,若是能盘下来就盘下来,酒楼可以再做大一点儿。”
莲房点头,“还是姑娘想的周到,那铺子连着三日都没开门做生意呢,奴婢记着,回去就跟当家的说。”
“卫所那边,叫你当家的就不用盯着了,我明儿亲自去一趟的。”周朦胧吩咐道,再难啃的骨头她也得去啃啃,虽然之前跟父亲和五叔说的家里的窘迫情况并不是实情,但是若是白白跑了这桩生意,那也怪可惜的。
“诶,好。卫所都是些粗莽汉子,姑娘可得带着前胡去。”莲房眼神有些担忧的看看面前比自己小几岁的主子,曾几何时,若不是偶尔突然闪过这个念头,她都不会觉得这就是那个她陪着玩大的小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