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徐宁那边的消息说,沥州卫去剿匪的官兵里,好似姐夫领的卫队是剿匪主力,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捉到匪贼……”说到这儿,周郁清懊恼的苦了脸。他不好意思说徐宁那边的卫所和衙门好似不太和睦,他觉得这样的话,姐姐会为姐夫在徐宁的处境担忧。
周郁清更沮丧的是,上次姐姐急慌慌叫他来问徐宁的情况,他当时以为是特意提点他一番,好让他能在徐宁也有一番作为,能给周记的翻身仗加个码。现在他心里隐隐的猜到了,或许是那时候姐姐本意是为姐夫担忧,所以拜托他打听徐宁那边剿匪的消息,而他当时却一无所觉,还兴奋激动的拿着姐姐指的路子上蹿下跳……
周朦胧当然不知道周郁清心里有这么多的计较,只是敷衍的安慰道,“你姐夫在外面的事情,他自己能处理好,我也不给他操太多的心,你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就是,不要过多的去关注他那边,省得分了心神,得不偿失。”
她既然知道了内情,也就不需要从周郁清这里探听徐宁的情况了,况且戚廷岳那边就算局面再不利,她心里也已然有了准备的。
“哦。”周郁清似懂非懂的点头。或许是姐姐特别信任姐夫的能力,或许是姐姐的大局观比他乐观,或许是姐姐心境比他高深不轻易为外界传闻所动,周郁清是越想越觉得自己太渺小了,而眼前说亲近也不是很亲近,说疏远好似现在也并不疏远的姐姐,却好似那云雾竹林中的仙女一样,越发的不可琢磨高深莫测起来。
既然周郁清来了,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周朦胧就顺带提起了齐氏在回信里对周记后续的各样疑问。上次周郁清来她却是没有心思提起这些,几乎是根本没想起来说。
以齐氏和她的角度来看问题,自然是如几瓢掺杂着冰块的冷水,劈头盖脸的浇到刚刚有些志得意满的周郁清的身上,一样样的问题,都让他手脚冰冷背心凉透。他还以为自己多厉害呢,周记在他手上短短半年,都好似枯木逢春一样,原来仍然是有这么多的弊病,还有那么多随时可能爆发的危险。
周郁清满头冷汗的听着,心里虚心的一样样牢牢记住。周朦胧对他这样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一个人能力怎么样暂且不说,态度却是至关重要的。而且,就算周郁清现在还太嫩了些,但是把周记面临的这些难关和大山摊开在他面前,若是有心,自然是要为这些头上悬着的刀子绞尽脑汁费心费力的,那也就不愁磨练他的了。
心惊胆颤的突围,总比闷头过日子要强吧。就算哪天真是回天乏术了,也能清楚明白的晓得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不过周朦胧到底是没有拿这样残酷的话去说周郁清,看着他耷拉着肩膀苦着脸告辞,周朦胧心里还有些纳闷儿,难不成她给的期许太高了?拔苗助长了?
嗯哼……周朦胧忍不住在心里轻咳一声,这苗苗,也够高的了,说是弟弟,个子都跟戚廷岳差不多高了,就是瘦削点儿文弱点儿了,嗯,好歹都是男人,哪里就那么经不得风雨了。
于是她又心硬的撇撇嘴,过不了这些坎儿,怎么就能扛得动周记的大梁呢?小样儿,悠着点儿,来日方长呢,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