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园是个不大的园子,也就一亩地大小,半亩荷塘半亩花园,除了周边的一圈树木,整个园子可以一目了然。
两人来到园中唯的一个亭子里,仆人很快就送上了茶水,然后退下了。
吴妈妈给李永生倒上茶水,两人默默地品茶。
喝了三杯之后,吴妈妈才轻叹一声,“见到任永馨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恰好那日晚上你回来,天上又下起了雨,我……终于想起了一些事情。”
李永生嘿然不语,半天才干笑一声,“您真沉得住气。”
吴妈妈也不做声,良久方始长出一口气,“唉,一个呢,是有点不想说,一个呢,是不敢说……张木子是道宫的吧?”
“呵呵,”李永生笑一笑,真是不能把任何人当傻瓜啊。
他相信这话不是朱家人告诉吴小女的,这种事不可能乱传,只可能是她自己猜出来的。
吴妈妈侧头看他一眼,“你是不是在找一个小女孩?岁……年前,岁?”
她这句话刚说完,只觉得身边的人气势大变,刹那之间,一股巨大的威压笼罩了下来。
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啊,她誓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可怕的感觉,虽然是无形的,但是她吓得连抖都不敢,就那么僵直地坐在那里。
下一刻,那无形的威压瞬间就消失不见,就像来的时候那么突兀,离开得也特别干脆。
她甚至觉得,这或许是一种错觉。
然而,并不是错觉,一阵小风吹来,她才现,身上的衣服已经寒湿了,吹得她瑟瑟抖。
一瞬间,就那么一个瞬间,她身体内冒出的汗,就将夹衣打湿了。
这李永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因为短时间内出了什么多汗,她眼前微微一黑,差点晕倒。
“吴妈妈,抱歉,我有点失态了,”李永生深吸一口气,伸手扶她一把,柔声话,“来,不着急,先喝点茶,慢慢说。”
朱家也有人好奇,在远处的阁楼上眺望着翠园,看到两人相拥在一起,忍不住吓一大跳,“我靠,不是吧?借我家的翠园私会?这少年……这少年好重的口味。”
吴小女一杯一杯的热茶喝下去,足喝了三四杯,才觉得体内凉意渐去,又喝了两杯,才觉得嘴巴不那么渴了。
李永生走到翠园门口,将茶壶添满,又倒了一杯,而此刻,绵密的秋雨又降了下来。
吴小女又喝了半杯,呆呆地望着亭子外的雨丝,“那天,也是这样下着雨……”
当时的她还年轻,五十多岁的稳婆,正是要精力有精力,要经验有经验的年纪。
她去五道坊为叶家媳妇接生,相关事项都准备好了,这家的媳妇产道迟迟不开,孩子落不下来,主家着急,她这个稳婆也着急另一家也快生了,你家不生,我走不了啊。
叶家的气氛很焦虑,她心里着急不敢说,只能起身到外面走一走。
结果出了院子,现一个小姑娘正斜靠在墙边,面色白,浑身抖,雨浇湿了她大半个身子。
吴小女虽然只是个稳婆,但是也有点急救常识,见状她就觉得,是小姑娘骤然受寒,惊着了,喝两碗热的红糖水就好了。
本质上讲,吴妈妈是个善良的人,而且对于普通黎庶来说,红糖水虽然比较金贵,可是在产妇家,从来不缺这个东西。
于是她去叶家端了一碗红糖水,给小女孩儿灌下。
然后她将小女孩儿抱进院子的门洞里,又灌了一碗红糖水。
小女孩儿逐渐地苏醒了过来,然后就带给她一种麻酥酥的感觉,就像她见到任永馨时一样。
这些记忆,早就丢进了她的脑海深处,后来因为这两碗红糖水,叶家人还叨叨了两句,她也早就忘了。
事实上,叶家人自己也忘了,孩子顺利生下来,比什么都强,以前的牢骚,谁还记得?
李永生听完这些话之后,呆呆地看着她,一脸怪异的表情,久久没有说话。
他能说什么呢?尼玛……你活生生地打断了我家永馨觉醒宿慧啊!
小女孩是永馨,这个是必然了,觉醒宿慧时,气息不稳定,意识也不稳定,气息感染了吴小女,意识影响了任永秀所以她改名任永馨。
不过,他对吴妈妈也恨不起来,她没做错什么,觉醒宿慧,原本就要一次又一次尝试的。
于是他颤抖着问,“这小女孩儿,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