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州只有三成县城,是被郑王拿下了,不像这宛邑,郑王拿下了七成多的地盘,所以许州的官兵认为,没必要招惹雷谷这群疯子,让他们继续在宛邑祸害好了。
当然,原本他们是打算象征性地抵挡一阵,体现出自己的难缠,也好为己方增加点砝码,可是眼见对方直接扔王炸,非常利索地投降了。
那两县的士兵兀自不肯干休,想严惩这从逆者,最后还是李永生做主,收了军寨的兵器、粮草和马匹,又一把火烧掉军寨,放那些军士回家了,
祭强觉得李永生有点心软——这四五百人虽然不多,可也是训练有素的军士,你将他们放回去,将来打许州的时候,还会遇到。
所以这些人就算不当俘虏对待,也得征用过来,当丁壮来使唤。
“你这么想就不对了,”李永生耐心地解释,“这是咱们第一次遭遇主动投降的,必须要树立一个榜样出来,没有区别对待的话,岂不是逼着别人跟你死战?”
“好吧,”祭强无可奈何地回答,“其实放回去也好,投降过一次的,第二次投降就没什么抗拒之心了,也比较熟练了……我只是随口一说,争取体现出咱们的正统性来。”
李永生听他说到“比较熟练”的时候,忍不住微微一笑,这还有熟能生巧一说?
不过听到最后,他还是正色发话,“想体现正统性,还真不好征用对方,咱们不是官府,只是一个有活力的民间组织,在大力追查邪教妖人,既然对方愿意配合,咱就不能为难,凭什么征用人家?”
祭强闻言,忍不住摇头苦笑,“你这条条框框的,说法还真多,我说李大师……你整天想这么多,累不累啊?”
祭真人不愧是在军营里待过,尽管脑瓜够用,可做事依旧比较粗犷直接——本来嘛,已经是真人了,很多时候没必要瞻前顾后。
“不累呀,”李永生一摊双手,很平淡地看着对方,“讲规矩,这就是个习惯问题,一旦习惯了讲规矩,其实真的很简单。”
“好吧,”祭强也不跟他争执,“现在该转头冲着桐河去了吧?”
当初说打军寨的时候,大家就商议过,先打哪一个,很多人认为,直接去打通向桐河的军寨就好,然后一个急行军过去,顺手就把桐河光复了。
不过李永生认为,先打掉通往许州的军寨比较好一点,拔了这个军寨,再派上少量的人防守,基本上就不用担心后面杀来敌人了。
祭强也认为,直奔桐河的话,容易被人算准行动,先敲掉另一个军寨比较好。
哪曾想,这军寨也太不经打了,基本上就没耽误时间,就连善后都极为方便,每人拿上两天的粮食走人,军寨也被一把火烧了。
不过也好,快速地杀一个回马枪,更能出乎对方意料。
哪曾想,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一路赶到另一个军寨的时候,正看到一群箫阳丁壮进入了军寨,还有人在打扫战场。
战场不是很乱,厮杀的痕迹也不算太明显,大家一问才知道,驻守这个军寨的五百军士,昨天就收拾行囊准备跑路了——傻瓜都想得到,雷谷的人肯定会通过这里进入桐河。
跟雷谷死战什么的,这些军士都没想过——事实上,这五百人里,也有不少人对东大营的屠杀很不满意。
总之,箫阳除了俩军寨,其他地方都被光复了,这个寨子的军士就想跑路,但是被赶到的箫阳人围住了——你们可以投降,绝对不许逃跑。
守军闻言大怒,马勒戈壁的,劳资只是不敢招惹雷谷,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小民耀武扬威了?竟然敢要我投降?
于是守军跟箫阳的丁壮打了一场。
丁壮明显是打不过职业士兵的,但是这些士兵也有忌讳,对方人多,而且……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雷谷的人就会过来——真要打得狠了,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打到天黑的时候,竟然伤亡不大,箫阳人来情绪了,要跟对方挑灯夜战——这都是话本里的桥段,但是大家还就是喜欢种气氛,想像着自己也会成为传说。
夜战的时候,都是单挑或者是二对二、三对三之类的,打到后半夜,守军不干了,说我们真要走了,你们要是敢拦着,那就别怪我们大开杀戒了。
打到这时候,箫阳人也意识到了,己方单对单不虚,但是比配合,远远比不上对方,不过……那又如何?我们人多啊。
守军们闻言冷笑,人多又如何?你们当中夜盲也多!
夜盲是中土国常见的病症,在这一点上,丁壮是绝对不能跟军士相比的——他们吃的肉食太少,营养跟不上去,夜盲症自然多。
于是丁壮们表示:留下粮食,放你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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