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生将具体交给祭强,祭强又召人来商量,结果桐河人拍胸脯表示:拖着不放这些人回去?简直太简单了,多了不说,年之内,我们有的是招数!
所以高真人在意的配合条件,对观风使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事,条件开得过分一点,还是收敛一点,与大局是无关的。
不过,高统领提出的条件,倒是让李永生感觉有点意思:赵统领表示,我们愿意配合你们,但是身为军人,有些荣誉我们必须维护。
不管大家再怎么认为,不能掩饰一个事实:对桐河大营的军队来说,这样的配合,是城下之盟,是军人的耻辱。
赵统领也不说自家带的兵,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官兵,他只强调一点,身为主官,就这么把兵交给你检查,是我的耻辱!
军人的耻辱,当然是要用鲜血来洗刷的,所以他提出:雷谷可敢跟我斗将?
斗将是两军作战时,非常古老的仪式了,最早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战法。
老军营里一共三名真人,除了赵统领和高副统领,还有一名来自郑王府的供奉,这名供奉负责管理的是执法队,但他本身不在军人序列,可以算是郑王府的督军兼高级打手。
赵统领提的要求是:你们有三名真人,我们也有三人,咱们配对厮杀,如果我们输了,那就算了,若是我们赢了,赢一场就带走一千兵。
当然,这些兵肯定也要经过甄别的,区别只在于,这些被带走的兵被检查之后,就可以直接离开肯定不能再回老军营了。
事实上,大家都已经意识到,李永生检查了士兵和大营之后,不会轻易罢休。
不得不说,赵统领为了挽回面子,也是相当拼了,一军的主帅甚至赤膊上阵。
祭强觉得这个建议,有些不公平,“凭什么你们输了之后,没有任何的付出,而我们输了,就要让你们带走士兵呢?”
高阳扁冷着脸回答,“我们是为了军人的荣誉而拼命的,你们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当场将我们格杀,我们却肯定不可能格杀你们……这样的差别还不够吗?”
斗将可以是不死不休,也可以点到为止,按眼下的形势,老军营一方就算赢了,也不可能对雷谷的对手下死手,但是雷谷完全没有类似的忌讳。
祭强还想再说点什么,不过李永生一摆手,淡淡地发话,“行,这次我们准了,看在你们还知道一点廉耻的份上……祭真人,咱们要强调一下榜样的力量,桐河大营两次愿意配合,咱们也没必要计较太多。”
高阳扁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多少好看了一点,“既然是这样,那怎么就说定了?”
“可以,”李永生微微颔首,“你们若是不放心,可以找人来做见证。”
高阳扁深深地看他一眼,“不用了,李大师虽然喜欢玩弄一些小花招,但是这种承诺,我还是信得过的。”
李永生扬一扬眉毛,无所谓地笑一笑,“看来你对我的怨气不小啊。”
说实话,他此前的行事,多少还是有点耍小聪明的意思,虽然这是时势使然,但总是欺对方不得不接受,既然已经占了这样的便宜,就懒得计较那些小小的不敬了。
条件都商量好了之后,第二天中午,在外游荡的一万永乐义军也赶了过来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再袭击那些乡镇的驻军,也没有意义了。
事实上,经过前两天的攻击,那些乡镇的驻军,有不少都选择了逃跑。
在这期间,还有一些驻扎的军士,在被俘虏之后,让人想起了以往的劣迹,然后被愤怒的桐河人诛杀,再加上有军士以地方黎庶为挡箭牌脱身,双方的关系极为紧张。
不过老军营已经发出告示,要这些驻军回大营归建,如此一下,这些军士们也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地躲藏了。
永乐三万义军终于汇集在了一起,当天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
第二天,雷谷整顿一下各支义军,又约定了每一部的职责,终于在第三天头上,开始敞开队列,等待老军营的军士出来接受检查。
当时的局面和气势……不说也罢,军士们的士气相当地压抑,要知道,这老军营里是有一万多名老兵的,基本上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在作战中,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开溜,但是如此地被人强行检查,真的令他们感到耻辱。
所幸的是,老兵之后,第一支新兵就是永乐的五千人,场面在瞬间就热闹了起来,他们直扑永乐的义军,不少人认出了自己的亲属,禁不住抱头痛哭。
说句良心话,这五千人在老军营里待得,真的是提心吊胆,生恐哪一天就小命不保了,现在见到了来自家乡的义军,各种情绪顿时就宣泄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