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景熠少见的失眠了。他直挺挺的躺在大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他反复回想了晚上的事情,为自己促狭的小情绪感到有些汗颜。他自认为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却在褚恬面前暴露出了近乎变态的控制欲。
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吗?看到她为别人的事操心,就无法忍受?
景熠本来想着经过一个晚上,褚恬的气也该消了,却在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得知了她已经出门的消息。他独自在餐厅吃着食不知味的早餐,看着旁边空了的座位,周身的气压直线下降。褚恬看起来乖巧听话,实则脾气很是倔强。他早该想到她不会这么乖的,可再怎么生气也该给他个反省的机会吧,避开他算个什么意思。
没了褚恬的“意墅”安静的过分,景熠在起居室里坐了一会儿就闲不住了,随即给项正飞打了电话,叫他安排工作。
景熠急不可耐的离开了大宅,还是第一次,他迫切的想到个人多热闹的地方去,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安静了。
项正飞也没急着为景熠安排工作,反正都出来了,还是先带他去医院做个复查要紧。
宗伽文给景熠做了检查,点头笑了,“看来褚恬把你照顾的很好啊,没少喝骨头汤吧,愈合的很快,再过段时间就能拆固定器了。”
景熠思索了一会,还是决定咨询一下,“昨天吵架了。”
“吵架?你?”宗伽文写病历的动作一顿,颇为意外。吵架两个字向来和他这位好友无缘,他做人总是走在极端上。要么理你,要么直接处理你,怎么会有闲工夫和人吵架?
景熠的长指在膝盖上敲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给我做个心理测试。”
“干什么?怀疑自己是变态或者偏执狂?”宗伽文狡黠的笑了,“少爷”这是又遇到了自己无法解答的问题了啊。
景熠眉心微动,定睛看着宗伽文没有接话。他这个好友,平日吊儿郎当只会寻欢作乐,可眼光还是很毒的。
“行了,心理测评就不用了,反正你也是个彻头彻尾的怪胎,结果显而易见。老规矩,我问你答。”宗伽文收起病历夹,松怔的往他旁边一坐。
“因为什么原因吵的?”
“她很晚了不睡觉。”
“不睡觉在干什么?”
“帮一个碍眼的人做设计。”
“bgo。”宗伽文打了个响指,倨傲的扬起了头,“少爷,你这不是心理变态,是吃醋了。”
景熠冷着脸把视线移到了别处,吃醋?他会吃那个男孩的醋?不可能,他无论哪方面都很优秀,有必要吃醋吗,笑话。
“嘿,别不承认啊。”还没等他开口,宗伽文就打断了景熠的思绪。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旁边故作镇定的男人,又确认的点了点头。
“只要是人呢,在谈恋爱的时候都会吃醋的。你是不是特别见不得她对别人笑,也不喜欢她为别人的事操心?”
“是。”景熠这才开口了,说了半天总算说到点子上了。
“那不就是吃醋了嘛,没事儿,正常的。”宗伽文拍了拍他的肩,肯定的颔首。
“啧。”景熠躲开他的手,沉声问,“怎么解决?”
“那就要看她气的大不大了,一般吵架了就冷处理,等她气消了,自然就好了。”宗伽文中肯的说道。
景熠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褚恬一大早就跑了,显然是不待见他,这应该算是气的有些大吧。
一个小时后,当景熠站在“loveforyou”花店前面的时,他瞬间打消了向褚恬示好的想法。
景天商厦一众员工簇拥着前来巡查的景熠,见他突然顿住脚步不走了,忙屏息等着总裁的指示。可他们等了半天,前面的人也没出声说话,只是周身的气息变的异常凌厉冰冷。
“loveforyou”不大的店面拉着安全门,没有对外营业。褚恬趴在前台的桌子上,手里摆弄着几张图纸,正和对面的濮钰谈笑风生。
景熠看着凑的很近的两人,又见褚恬笑的开怀无比的样子,一团气堵得他胸口又酸又闷。她脸上明亮的笑容和轻松的姿态都让他觉得刺眼无比,他想尽办法想得到的,她却轻易在别的男人面前展露,简直让人无法释怀。
在店里的褚恬完全不知道她和濮钰玩笑的样子被人窥探了,她抬手用手里的纸卷打了一下濮钰的头,笑道,“你可真不客气,想请我当顾问没那么容易。”
原来,刚才濮钰看了她提供的商标设计图觉得非常满意,随即提出让她监理店里的产品。
“拜托,我创业还要师父多提点啊。”濮钰拱手朝她鞠了一躬,又笑着说,“要不这样,你技术入股吧,每半年给你分一次红。”
褚恬撑着头认真的考虑了一下,点头同意了,“好吧,不过我也抽不出太多时间,你别偷懒啊,大方向还是要你来定。”
“没问题,师父请受徒弟一拜。”濮钰心里乐开了花,有褚恬当军师他心里就更稳了,一定能把店经营好。
外面的景熠再也看不下去了,直接转身就走。如果不是身边跟着这么多人,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把那个随便的小女人提溜回家关禁闭。
项正飞也目睹了所发生的一切,他观察了一下自家老板的脸色,停下脚步拦住了想跟上去的众人,“今天就到这里,刚才发现的问题请你们即刻回去整改。”
“是。”所有员工如蒙大赦,忙朝项正飞鞠躬,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