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一定会赢。”内城至今一直没动静,季五笃定道,举盏,“属下在此,敬祝郡主和众将士凯旋——”
“同敬!同敬!”
众人纷纷举盏,老神在在,淡定如常。
……
皇宫,各路禁军严阵以待,气氛紧张,空气似乎凝滞得让人透不过气。宫人们行走不敢有半点声响,怕惊扰了好不容易歇下的贵人们。
丰元帝在太子凤丘的扶持之下,衣装整齐,与多位重臣端坐明堂静候前方战事的消息。
“报——!叛军强攻城南!”
城南,底下官员窃窃私语,堂上的丰元帝和太子对望一眼,那儿是阿昭在守。丰元帝更是目光闪烁,望向坐在堂下不发一语的刘太卜。
当年就是他说阿昭和八皇子其中有一人是将星。
八皇子已伏诛,阿昭是否将星,能否服众,就看今晚这一战了。说实话,若非迫不得已,身为帝王的他也不敢冒险让一女子守城,尤其是守皇城。
可他已无将可用,为了今晚这一战,连伍太尉父子也出城了,剩下的雷文忠、曲广平等人有其他要务部署。
用元昭是情非得已,她若守得住,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守不住,今晚就是她北月氏一族的死期。
“报——!叛军的鹰卫被少阳君用烟花击落!”
啊?!烟花?!众臣一片哗然,满脸的不信:
“不是,这烟花如何能击落鹰卫?你们该不会看错了吧?那鹰卫又不是纸鸢,如何击落?”
“就是,简直荒唐!赶紧再探!”
烟花?丰元帝不禁想起这两年里,元昭上疏恳求要的那些材料,不禁仰天长笑:
“哈哈哈……好,用得好!”
虽然他不知道里边有何玄机,但只要能赢,其余的可以慢慢探究。
“报——!叛军之子被我军弓箭手一箭射下马!叛军不敌少阳步兵战阵,已分路逃窜撤兵——”
什么?!众臣霍然站起,不敢置信地瞪着斥候:
“什么?退退退兵了?!”
这这,这就退了?!
不仅大臣们,就连丰元帝和太子也惊呆了,不敢相信地站起来,颤声问:
“你是说,叛军逃了?”
“回陛下,逃了!”斥候尽量描述得详细一些,“叛军贼首于阵前叫骂,说少阳君以美色蛊惑君王,被少阳君以一首战歌反乱军心,最后溃散而逃!”
“什么战歌?你可记得?”具有如此强大威力的战歌,太子凤丘连忙追问,“速速道来,不可错漏一字!”
“诺!”
当时的场面太震憾,作为旁观者的斥候记住一大半,一一详述。若有错漏,自有接二连三进宫禀报战况的斥候替他补充。
于是,偌大的明殿里响着一道道哄亮的声音,随着他们唱出来的每一句,仿佛身临其境,感受到那份奈何成敌的锥心之痛。
这首战歌,完全道出他为帝以来所受的一切憋屈,丰元帝泪盈满眶,喃喃道:
“是啊,本是王师,何故成敌,以致手足相残……都是朕的错,是朕的错啊!此次叛乱皆由贼首而起,朕亦有过。严太傅……”
“臣在。”严太子太傅出列。
“替朕写一份罪己诏,连夜布告天下。此次叛乱,凡有悔过之将士死罪可免,擒拿贼首无论生死皆可戴罪立功……”
前方将士已经让叛党军心动摇,朝廷再施予大赦,必能让叛党倒戈相向。
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
这个道理,她懂,他也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