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元柔(1 / 2)

 小女孩蛋形的脸,鼻子小巧但笔直,绝对是个美人胚子,可惜却脸色苍白,中气不足,似乎长期带病。

永娇屈身望了一眼,招手道:“瓜子在这里呢,三妹妹你跑哪去了?我好多天没看到你,快过来坐。”

三妹妹?这就是三房排行老二的那个给踹死“自己”的那个老大骂得哭了好几次的三姐姐何何元柔?(这句话中气足的人请一口气读完)

何元柔晃晃悠悠的走进来坐下,何苏沉看着提心吊胆,唯恐她不小心就摔倒了。

这哪里是什么三姐姐,明明是幼年版的林黛玉嘛!

永娇看了看门外,奇道:“你怎么一个丫头都不带过来?路上不小心有什么事怎么办?”何元柔低了头不说话,永娇皱了眉道:“你又是偷偷跑出来的?难不成你娘都不吩咐你们来看看瓜子?别跟我说她不知道是大姐姐做的坏事!”

她厌恶的说道:“你娘也忒德行了!有这样的人么?她就不怕遭报应?!我们家上上下下这几个月给她和大姐姐闹得鸡犬不宁,我娘哪里找她惹她了?瓜子哪里弄得大姐姐不喜欢了?!”

元柔忙道:“不是的,我娘没那样。她这几天都不舒服,姐姐又病了,根本就没空管事情,我娘从前都不那样的,是爹爹老不回来,还不理我娘,她才……”

“你姐姐那样还会生病?我还以为她是地狱女罗刹,只会让人生病呢!什么你娘从前不那样,我早听嬷嬷们说了,三婶婶她以前……”

“二姐姐,屋子里丫头都给遣出去做事了,你将就着喝口温茶吧。”苏沉扯住永娇的衣角打断她的话,笑着递了一杯茶过去。永娇道:“瓜子,你不用这样,三妹妹也知道她们是什么样的人,算了,不说也罢……”

就算是知道她们是怎样的人,也不会想听到其他人说自己家人的坏话吧。何苏沉无奈的想,永娇的确是个很有正义感很可爱的小孩,但是有时候太直了,让人难下台——这应该算另类的迟钝?

何元柔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道:“闹出这样的事娘亲也很不好意思,但是大姐姐生病生得很重,她实在走不开。”

“瓜子都快没命了,你娘亲只是不好意思?!还有你那姐姐,昨儿我还听说她打伤了一个小丫头呢!病得很重?!”永娇吐槽道。

汗……七多大的孩子啊,又踢人,又打人,还会骂人,如果按实际情况,应该已经杀了一个人,呃,也就是真正的何苏沉……这是个什么样的极品啊?!何苏沉极度感慨,觉得自己以前认为古代的大家闺秀,名门淑女都是进退得宜,守礼温和的想法实在有够离谱,现在不就看到反面教材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何元柔的眼泪早已一滴一滴蓄满了眼眶,积累得非常之快,她呜咽着道:“对不起……对不起……瓜子,娘亲她们不是故意的……姐姐只是想教训教训你,她说老师总是夸奖你,她想让你掉进湖里面好解解气,谁知道会害你生这么大的病,她已经被吓坏了……”

永娇本意是还想说几句重话的,但看她这个样子,心就软了,轻拍她的背安慰她。半晌,元柔才平定下来,何苏沉见状,又另起了一个话题问道:“奶奶什么回来呢?会不会过完年才到家啊?”

元柔抽着鼻子道:“不会的,奶奶最多过两天就回来了,等奶奶回来了,家里肯定不会吵了。”

永娇撇撇嘴,似乎想说只要你们三房不吵,府里就安定得很,但还是忍住了。

元柔又抽着鼻子道:“我昨儿,昨儿看到宋之问的一句诗,‘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觉得何等清新自然,很是喜欢呢。”

何苏沉有些愕然,她还不大能适应刚刚说的还是奶奶回家时间,马上话题就转到了一个自己完全没听过的人的诗。但永娇却不屑的回道:“那诗我原来也很喜欢,后来问了先生之后就再也不喜欢了!”

为什么呢?虽然不认得那个人,但不妨碍她的好奇,何元柔代替她表示了疑问,软软的问道:“为什么呢?”

永娇撅着嘴道:“先生说这诗根本就不是那个宋之问写的,是他外甥刘希夷写的,写出来觉得好,就拿给他舅舅宋之问看,谁知道宋之问是个不要脸的,说要跟他讨了这联,算自己写的,他只好答应,但自己写了这么好的诗,又忍不住说了出去,结果被宋之问命人活埋了。”

她说完吐了吐舌头:“活埋啊!想想看,一个人因为一句诗给活埋,一想起来我就觉得浑身发寒,那诗有多远扔多远,一点也不觉得好了。”

何元柔打了个寒颤:“二姐姐,不许再说这样的事来吓我了!我现在也不敢想那诗了!”两人说了几句,又讨论起词调来,何苏沉无比郁闷的坐在旁边带笑听着,她完全不知道宋之问刘希夷是谁,虽然那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诗隐约听过;也不知道当代四大词人是谁,更不知道上个月京城流传的新鲜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