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世家的宴席上，夏无且坦然自若，望着在场诸人露出招牌式的温和笑容：“宇文公子题意太深太广，这天下局势，若说是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两位公子是否将我与那些狂生列为一类人？”

宇文泰闻言摇了摇头，狂生自己是遇到不少，可是夏无且这样说就不太像，而且那些所谓的狂生，看似狂放不羁，实则面对门阀子弟时内心那种自卑，是油然而生。

至于对面这位来历神秘的夏公子，不卑不亢的态度下是一种纯粹的自然，没有高看你一眼，也没故意正眼不看你，这样的异类存在，反而勾起宇文泰不小的兴趣。

“哈哈哈，有意思。”

贺拔岳没有宇文泰的细腻心思，他一口酒饮下：“夏公子你不像狂生，倒像是有大智慧人物。”

夏无且拿起一碗茶汤喝了一口，这刺鼻的生姜味真上头...

“若说六镇之乱很快就会被平息，马上天下太平又显得格外的假，不够诚意了。”

贺拔岳嘿嘿一笑，啃着一块早已炖烂涂抹不少蜂蜜的熊掌：“那么夏公子的意思是？”

对于熊掌，夏无且也是前世今生第一次吃，闻了闻味道后，一口咬下去，酥软口感就是蜂蜜清香，一下子让他味蕾爆发，果然门阀就是门阀，这样奢侈让人爽快。

“两位公子考虑的问题，应该是寻找一块真正的立锥之地。”

宇文泰胃口不佳，吃了几口普通小食后询问到：“夏公子认为何处最适合？”

“关陇。”

此言一出，宇文泰，贺拔岳，崔鸿，寇言之四人脸色有点变化，互相对视一眼中，都询问对方是否像夏无且透露过关于他们对关陇打算，最终看到崔鸿摇头后，宇文泰再一次接话：“夏公子看好关陇苦寒之地？”

“是，其实为何选择关陇，诸位内心已有答案。”

现在的夏无且，形象逼格都刷满，就连崔鸿都有点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和寇言之说的一样，真是什么大能转世，否则怎么会有这样表现。

这番话非常大逆不道，不过在场所有人都不介意，宇文泰神色泰然，贺拔岳一直笑嘻嘻，崔鸿倒是有点受不了夏无且这样公开说这些话题，毕竟是讲究的士大夫，还无法接受这样正面点破。

野心这种东西，本就隐藏在内心深处，可是夏无且的一番话，自然让贺拔岳内心深处想法被全部点拨出来。让现在气氛变成专门造朝廷反一样，着实有点古怪。

“那么夏先生，可否愿意助我们？”

“在下就是一介布衣，并非庙堂之人，接下来会离开这处理几件江湖事，两位公子邀请无且感恩于心，未来若是苟活性命下来，有缘再遇自然能一同畅谈天下。”

暧昧与拒绝并存的回答，内心同样骄傲的宇文泰和贺拔岳两人对此淡然一笑，接下来便不再提这件事，反而继续在宴会上与众多绿林好汉喝酒。

“你能判断出关陇，实属意料之外。”

离开宴席的夏无且，还在回味刚刚美食中，对于寇言之的话，夏无且耐心解释到：“天下那么大，无非那点地方，这两人又想养寇自重，又想占据要害之地，除了关陇也没其他合适地方，难不成一头闯进富庶的关东地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