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这么想,表面上董策自然不会推托,当即便与黄中钦一同向醉仙亭走去。
在董策和黄中钦路过观湖台时,突然,一群人中一个矮小的身影跳起来摇手招呼道:“唉唉,师傅!你怎么来了?我在这啊,师傅!”
这叫唤之人,除了吕箫箫还能有谁!
董策脚步一顿,但也只是冲吕箫箫点点头,而后便随黄中钦继续走向醉仙亭。
“小七,你说拜的师傅就是那小子?”吕箫箫身边一个青年好奇道。
“是啊五哥,怎么样,我师傅是不是特有风度,比之那叶惜泽,贾利那帮家伙更有英俊吧!”吕箫箫兴奋道。
被唤作五哥的青年立即摇摇头,道:“皮囊好有个屁用,况且,叶惜泽与贾利那些人算得了什么啊,那里能比得了你五哥我啊!”
“小五是在借机抬高自己啊!”旁边另一个青年插嘴冷笑一声,道:“还有小七你,别傻傻的给人骗了,那人我已经有所耳闻,曹家的女婿,叫什么董策的,哼,一介庶民而已,你居然自降身份拜他为师,传出去,我们吕家颜面恐怕都要给你丢尽了!”
“没错,咱们士族子弟,岂能拜一庶民为师,回头我等得好好警告那董策一番,让他嘴巴严一点,别把小七拜师的事情传出去,而且小七你日后就别与他打交道了。”
身边几位青年你一句,我一句,把吕箫箫说的面红耳赤,忍不住便拉长脖子道:“那是你们不知师傅的厉害,连韦将军都想招他入幕,而且我和师傅还一起做生意,他说了,以后每年我最少能赚千贯,怎么样,你们月钱才多少啊?”
“千贯,哈哈哈!”几个人同时大笑,一脸不信道:“等你能拿到再说吧!”
吕家之所以能历经三朝仍旧存活,靠的就是坚如铁的族规,这其中一条便是把每个子嗣的月钱卡死,不过,也是少则十贯,多则三五十贯的零花,足以令普通百姓望尘莫及,羡慕到死了。
“你们……”吕箫箫气鼓鼓的指着几位哥哥,大叫道:“我师傅现在都能进醉仙亭了,还不厉害吗?”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一时间也个无法反驳啊,毕竟他们不知道董策来干什么,否则肯定会讥讽了!但就从表面上来看,能进醉仙亭的显然不是身份非同小可,便是奇能异士呢!
今日的醉仙亭与往日截然不同,以前在醉仙亭中的人,都是苏州有名的才子佳人,而此时这里面多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官宦。
黄中钦让董策在亭外等候,自己则先进去通报一声,然后里面便传出爽朗的大笑,也不用黄中钦出来邀董策了,那笑声一停,便传出一声:“董郎进来吧,正好有点事情要问你呢。”
董策眉头一皱,想了一会儿便脱去布鞋,掀开轻帘就进入亭中。
这一入亭,董策便清楚见到亭内本应该一人一席的格局,竟被拼成了一起,十几个人跪坐一圈,都在扭头细细打量着他,并且在这些人中,还有本应该成为他老丈人的曹庵。
位于主位的一名四十出头的儒雅男子,摸着三缕短须笑看董策点点头,道:“呵呵,看来曹老夫人的确是眼光独到啊!董郎果真相貌堂堂,可惜郎无情,妾无意,好好一对璧人便这般擦肩而过了,可惜,可惜啦!”
董策都不用想,便知道这位定是贤王了,而且从案面上的茶具看来,他也明白为何贤王会亲自召见了!
董策一躬身,作揖道:“草民董策,见过贤王,见过诸位大人!”
“董郎无需客气了,来来来,快过来说说,你是如何想到做出此等独特的茶具与新茶的?”贤王说着,便招呼董策到他身边。
董策走过去,恭敬的跪坐下来,立即便察觉跪坐在贤王另一边的美妇好奇的直视着他,令他浑身毛骨悚然,不用想他也知道这女人身份肯定不简单,但你也别这样盯着我啊,不怕惹闲话啊?
董策故作不知,定了定神,看着案上熟悉的茶具,道:“此乃草民师傅所传,说起来,他还是一教之尊!”
“一教之尊!”众人一听不由都是一愣,而曹庵更是瞬间满头大汗,赶紧对董策挤眉弄眼,生怕他继续胡乱说出惊人之语。
毕竟这年头邪教猖獗,朝廷已经开始打压一些蛊惑人心的教派了,倘若董策加入了这些教派,那么顷刻之间,他便会被人关押,之后不死也要残啊!
董策则丝毫不担心,继续道:“贤王和诸位大人或许不知,我师傅的教派并非蛊惑人心的邪教,而是周游天下,励志学贯古今的苦行学者,他们不仅不害人,反而遇到穷苦人必会出手帮助。”
“原来如此,难怪能想出如此独特的品茗方式啊!”贤王一笑,顿时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苦行学者!”贤王又嘀咕一声,才笑道:“这我倒是极为有兴趣,不过稍后再提,先说说这茶具的妙用吧,毕竟曹先生如今还是一知半解啊!”
这话说得曹庵老脸一红,可这能怪他吗,董策只是教了他泡,可具体茶具与茶叶的来历,他却无法答上来了。
董策点点头,扯了扯袖子,便一边泡茶,一边给众人讲解,而众人看着他熟练无比的新颖泡茶手段,都是啧啧称奇,特别在董策细心的讲解中,令众人感觉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品茗世界。
当茶香四溢后,众人又是一阵轻叹。
贤王拿起斟好茶的杯子,嗅了一口便感叹道:“这雨花茶无需研磨,便能有此等浓郁之香,并且茶清透彻,配合这小巧精致的茶杯,实乃绝妙,美妙啊!大家都试试吧。”说完,便急不可耐的自饮一杯。
无须董策递茶,其余人相互客气一翻后,便有十一个人自取一杯,毕竟这套茶具杯子只有十二个,只能剩下几个干瞪眼的。
不用猜也知,他们都是身份低些的士族,这其中的曹庵更不用说了,只是一个寒门教书先生,若非这茶具是他借花献佛,献给贤王的,绝对没资格坐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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