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郭贵人开口,一旁的僖妃先按捺不住,含着些喜气连连问:“且不知德妹妹什么时候有的孕,怀身几个月了?这档口有了喜真不知叫人高兴还是怎得了,也不知妹妹可要紧,孩子可安稳?”
僖妃这话看似是关切德贵人和肚里的孩子呢,可实际上是暗戳戳的在万岁爷跟前儿给德贵人上眼药来着,早有孕晚不有孕,偏偏郭贵人落水出了事儿德贵人有喜了,莫不是故意这时候生事,好仗着孩子度过难关呢。
如此想的人可不少,经僖妃这么一点,郭贵人当即面上更是委屈,又是哭哭啼啼一番。
“好嘛,臣妾说德姐姐怎么这样有恃无恐,说要害了臣妾便害了臣妾,原是有孩子作保呢,可臣妾这样没孩子可依靠的人就该死吗,与其受着劳什子委屈,倒不如先前不叫人救臣妾,淹死臣妾算了!”
这般自暴自弃的话说的可怜,若眼下德贵人有孕真这么突然,康熙爷心里也是好好琢磨琢磨掂量掂量的,只是有孕这事儿他一早就知道了,瞒着亦是他的主意,眼下再看僖妃同郭贵人的挑拨便显得刻意可笑了些。
康熙爷越发的恼怒,也是想不通自个儿为什么先前被猪油蒙了心,还觉得郭贵人是个好的,真真是不经事儿不知人底细,眼下再瞧,郭贵人同后宫旁的女眷没什么区别,一样的巧言令色用心不纯,叫人生不出一丝丝亲近的心来。
康熙爷正欲再听了郭贵人的陈词辩言,谁道花月是个忠心护主的,一听郭贵人这话连规矩也不顾了,当即跪倒人前儿替她们主子辩驳。
“奴婢失仪,可就是死奴婢也不能替主子认可贵人您的话去,什么叫有恃无恐,明明是您更咄咄逼人,我们主子要去御花园是您硬要追上来的,这池子也是您自个儿硬要跳的,我们主子被您连累受惊动了胎气,险些保不住小主子,您倒好这会子竟还倒打一耙!”
“您还有没有良心!您口口声声说我们主子同您不对付,想害了您去,可自您承宠,您什么时候正眼我们主子,该是您看不惯我们主子,想陷害我们主子才是!”
“贱婢还不闭嘴,万岁爷和娘娘们在此,这儿岂有你撒野的份儿!”
郭贵人跟前儿的姑姑站出来训斥一句,瞧瞧觑着万岁爷的脸色,可谁道万岁爷竟也不恼,那胡姑姑心中一咯噔,只觉得自家主子处境不妙,也赶紧的跪下来替自家主子辩驳两句去。
“万岁爷莫听那奴婢瞎说,我们主子素来是个没什么心眼儿的,孩子气也颇重,事儿说话不经心了些想来是惹过德贵人不快,可我们主子岂有那个坏心去陷害了谁,更别说还用了这样的昏招儿。”
“说句不敬的,若我们主子真想害德贵人,何不直接将德贵人推下水去,眼下才三月里啊,那水还寒着,我们主子岂能狠心到那个份儿上如此自伤,稍有不慎可是要命的事儿啊。”
康熙爷并不揽着下头人辩驳,反正她们主仆一心,谁开口都是一个意思,只是他刚刚叫人细问了花月莺时,这胡姑姑当时可不在场,怕是没法儿替她们主子辩白什么。
“当时可是你随行伺候的?姑姑一口一个不能够一口一个不至于,若要朕说,这事儿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只是事已至此,还是叫人说有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