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振不敢再说,行礼退下,在走出两仪殿门口时,正好看到穿着紫袍的王世充在一个太监的带领下昂首入殿,王世充看到段文振后,微微一笑,恭立一边,说道:“段尚书辛苦。”
段文振皱了皱眉头,厌恶地看了王世充一眼,冷冷地说道:“王侍郎,本官看你这身轻体健,健步如飞,可一点不象生病的样子啊,这几天至尊下达了征伐高句丽的命令,本官还在想,象王侍郎这样的大才,怎么可以错过这次的大战呢。”
王世充不慌不忙地回道:“前一阵天气转凉,下官偶感不适,一时间卧床不起,无法上朝,可是当下官听说至尊已经下达了全面动员令,诏令全国的勇士到涿郡集结后,下官再也躺不住了,强撑着下了床,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下官的脚一落地,这头也不疼了,鼻涕也不流了,病一下子全好啦,嘿嘿。正好下官有破高句丽之计,要向陛下献呢,恐怕迟了就来不及,所以寅夜入宫,让段尚书见笑啦。”
段文振的花白胡子随着他面部的肌肉动了动,说道:“那本官就不打扰王侍郎向至尊献策的要事了,王侍郎请。”他说着,作了一个向内请的手势,请大踏步地向宫外行走,王世充在他的背后一揖及腰,恭声道,“段尚书好走!”
直¢∟长¢∟风¢∟文¢∟起腰,王世充正了正自己的衣冠,对身边的小太监说道:“公公,还请通报一声。”
那小太监正要开口,里面杨广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是王爱卿来了吗。进来吧。”
王世充走进了两仪殿。只见杨广面色沉静。正低头看着桌上的奏折,也不抬头看自己一眼,显然,刚才段文振在殿外说的话是故意说给杨广听的,这会儿他也已经认定了自己是在装病,今天开头这一关,只怕没那么好过。
王世充跪了下来,恭敬地磕了几个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广仍然没有抬头看王世充一眼。冷冷地说道:“王爱卿,你这病好的可真是时候啊,前几天朕要你审案的时候,你卧床不起,这会儿一听说要打仗了,马上就要深夜入宫献策,朕是应该治你一个欺君之罪呢,还是应该赏你忠于国事之功?”
王世充抬起头,正色道:“回陛下,微臣确有小恙。但不至于不能上朝办事,欺君之罪还请陛下责罚。”
杨广也没有料到王世充如此坦率。倒是有些意外,抬起了头,说道:“哦,王爱卿如此坦白,倒也难得,只是你身为刑法官员,应该知道这个欺君之罪如何惩处吧。”
王世充面不改色,回道:“罪臣按律当诛,只是罪臣在伏法之前,想提醒一下至尊,罪臣无法阻止至尊一时意气用事,犯下过错,也只好以这种方式来劝谏了,可惜陛下仍然坚持已见,罪臣也无话可说,只求以后臣死之后,陛下下次作出决断之时,能考虑罪臣今日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