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有呢。”扶起手机斜搁在墙面上。
岑晗刚要继续说,目光就被他手上的口子吸引了,当即皱眉:“老大,你受伤了!?”
“小伤,被一个暴脾气的小姑娘。”季亦安耸耸肩,没在意。
“她弄伤你做什么!那儿的都什么人?你这食指可是要扣扳机的呀,受伤后反应慢个零点几秒都是致命的!”岑晗凑近屏幕,忍不住伸出指尖想要摸一摸那伤口。
“行了,哪那么快就到正面刚枪的地步了,到时候早好了,继续汇报吧。”
“你那有创口贴吗?”岑晗问。
“屁大点事,贴什么创口贴。”季亦安再次重复:“汇报。”
岑晗还是放心不下,但还是把心咽回肚子里:“另外,我们发现最近采摘的罂粟花都被送往城西的一间工厂,哦,我一会儿把确切地址另外发给你。但那座工厂不算制毒,应该只是初加工,因为我们发现每天都有车会将加工后产品送往泰国管辖范围北部与金三角接壤地,初步判断,那里才是最终的制毒厂。”
季亦安皱眉:“这么远。”
兴师动众过去,没等他们抓住毒贩,人都早跑了。
“目前发现的就这些情况,萧岩还在继续观测,关于弩古的行踪也暂时没有进展。”
“嗯,知道了。”季亦安打了个呵欠,这是昨天宋初往酒里下药的副作用,容易犯困。
岑晗看着屏幕中男人疲惫的面孔,止不住心疼:“头儿,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做卧底呢,回来干嘛。”季亦安说。
“你那伤……要不要回来看看医生。”岑晗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季亦安直接嗤了声:“我挨枪子儿的时候你都还没进队呢,成天瞎操心什么呢?”
他说完就挂了视频,往床上一倒,几乎是瞬间睡过去了。
***
后面的半个月里,季亦安都没有与那两个毒贩产生更近一步联系。
过于急功近利,反而会事倍功半。
而那一枚放于宋初家中的窃听器自从被她关闭后,季亦安也没再刻意收听过,只不过在其中装了定位系统,以及再次打开收声的提醒系统。
这天,他正在东城区闲逛,顺便四处打听点关于毒贩的小道消息。
这一处地方,不像内陆地区的毒贩,见警察就跑,警察就是绝对的权威,而这里,毒贩甚至敢跟政府军方直接对抗,他们自己就有充足的□□设备,遇到警察避无可避的情况下,会选择直接正面对抗。
手机突然“滴滴”两声,是监听设备重新开启的声音。
季亦安心头一顿,飞快地插上耳机,接收频道。
那头兹啦兹啦的一阵声响后,那个女人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尾调里噙着点戏谑的笑意,还是跟半个月前那么欠揍。
硬骨头,软声调。
说什么都漫不经心,却气人。
季亦安还是喜欢那天晚上她气急败坏后咬牙切齿的声音,硬邦邦的,却赤诚。
***
季亦安走进面馆,叫了碗米线,直接撒上辣椒红油,红彤彤一碗。
手机被放在一边,戴着耳机,一边吃一边听着里面的声音动静。
“宋二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也是希望你配合。”
“这就是你们找我配合的态度?”声音轻飘飘。
“我们自然不敢这么劳驾您,只是上头吩咐,你说我们哪敢违抗命令呢,也是希望过后解释清误会,您也别跟我们计较不是?”
“现在把我铐在这,还想我不跟你们计较。”女人笑着,嗓音清脆,“你也太高估我的脾气了吧?”
季亦安夹米线的筷子一顿,拿出一张钞票拍在桌上,迅速查看了手机定位,竟是上回岑晗报告的工厂附近。
他直接拔腿就往外面的马路跑,架起一辆自行车就朝那方向蹬出去。
***
那是宋初第一次看到那个男人血性凶悍的模样,一拳一腿皆落于实处,肌肉贲张,先前总是轻佻的眼神也染上狠意,他捞起掉在地上的铁棍,直接照着人的腿劈下去。
宋初坐在工厂里,空旷又破败,眼前有一扇小窗,刚好够她欣赏这一场打斗。
她只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的眼睛,就知道那是副看过太多生死的眼眸。
季亦安身手好,在警校时就是各项全能,爬上十楼也只要短短十几秒。
他生怕宋初是因为自己被毒枭盯上会遇上危险,打得又急又狠,一棍子下去就没打算给人留下再起来的可能。
可等他解决完工厂完一众看守的人,冲进厂内时却彻底愣了愣。
宋初坐在小破椅子上,双手环胸,翘起一边唇,地上落了几段被割开的布条,她身侧倒着两个男人,两双手全是血,倒地哀嚎。
宋初端坐其中,像个睥睨众生的女王。
她看着季亦安轻笑,然后抬手。
啪啪。
给他鼓了个掌。
“好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