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够?”
“显然不够嘛。”魏霸笑了起来:“你不妨现在就去对将军说,看你这个理由够不够。你既然没对将军说,却来对我说,大概还是想抛砖引玉,想从我这里再掏出更有价值的东西吧?”
夏侯徽沉默不语。她的心思又一次被魏霸猜中了,仅仅这个理由,是不足以证明魏霸是诈降的。如果夏侯懋不信任魏霸,她现在可以将魏霸投入大狱里,几番一折腾,估计他什么都肯招,现在夏侯懋对魏霸非常看重,又怎么可能仅凭这一条理由就把魏霸投入大狱。
“夏侯姑娘,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我必须要告诉你,你太过敏感了。”魏霸呷了一口酒,不紧不慢的说道:“也许,是因为我击败了你未来夫君司马师?”
一听到司马师的名字,夏侯徽突然恼怒起来,站起身,拂袖而去。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件事,得知了三马同槽的梦,明白自己只是一枚棋子之后,她对这门亲事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偏偏魏霸还死抓住这件事不放,而夏侯懋也认定了她是想为未来的夫家出力,想挖他的墙角。如果是以前,也许她要承认的确有点这样的想法,可是现在,她对司马家一点好感也没有,又怎么会为了司马家而伤害夏侯家的利益。
问题是,谁能信她?
……陈祥思索片刻,对魏延说道:“将军,我觉得这样不妥。”
魏延诧异的转过头,眉头紧皱:“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陈祥有些紧张,却还是坚持说道:“将军,我觉得这样做很不妥。”
魏延定定的看了他片刻,忽然笑了起来,抬腿踢了陈祥一脚:“小竖子,还真是跟谁像谁啊。你才长了几根毛,竟敢质疑老子的决定?别说是你,就算是你的少主在这儿,他敢说老子做得不妥?”
陈祥胀红了脸,单腿跪倒在地。“将军,少主再三说过,抢占潼关,是最关键的任务。潼关长年失修,破损不堪,他为了不引起夏侯懋的注意,也只能暗中准备修城的木料,不能光明正大的修城。如果不能赶在曹魏援军赶到之前把城修好,伤亡必然会很大,能不能守住关中,也没有保证。战场紧急,留给将军的时间并不多,长安离郿坞两百六十里,离潼关也有两百里,仅是路上来回就需要七八天,再加上作战时间,很可能需要十天左右。将军,你耽误不起这十天时间啊。”
魏延惊讶的看着陈祥。他知道魏霸看重陈祥,当初在上庸和魏风分兵时,魏霸就把陈祥留给了魏风,事实证明,后来魏风能顺利攻破木兰塞,陈祥是有功的。因为这个原因,陈祥的父亲陈管事现在已经成了魏家和张管事并肩的大管事。
可是魏延没想到陈祥敢否决他的计划。他想笑,却又没笑起来,沉下脸,低吼一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家主?”
陈祥双腿跪倒在地,头顶在地上:“将军言重,属下不敢承受。将军,此战关系甚大,真的不能有任何疏忽啊。一旦潼关失守,曹魏援军涌进关中,不仅丞相的北伐大业会受到影响,魏家这么多年的基业,也会毁于一旦。到时候后悔晚矣。属下百死,不敢不谏,请将军三思。”
“放屁,老子能不知道这些?”魏延见陈祥摆出死谏的样子,颇有些没面子,他低声喝道:“子玉就在郿坞,身边虽有敦武,可是一旦形势暴露,又能撑得几时?就算拿下了整个关中,如果子玉死了,又有何意义?你给我起来,再敢废话,我就让你试试这魏家新刀的锋利。”
陈祥也急了,霍的站了起来,扯开衣领,露出结实的胸膛,急赤白脸的说道:“将军,我奉少主之命,前来通知将军。将军如果不肯听从,将来少主必然拿我问罪,就算少主不责罚我,误了大计,我也无颜活在世上。既然如此,不如将军现在就杀了我。”
魏延也火了,呛啷一声拔出半截长刀:“嘿——你这臭小子,没上没下的,以为老子不敢杀你?”
陈祥毫不畏惧的向上迎了一步,与魏延怒目对视。旁边的武卒们一看,连忙上前拉开他,有的喝斥他,有的向魏延求情。魏延生了半天气,突然扑嗤一声笑了,他招了招手,把陈祥叫到跟前:“小子,既然你眼里只有你少主的命令,连我这个家主都敢顶撞,我就给你一个任务,你敢接着吗?”
陈祥抗声道:“只要将军东进潼关,陈祥万死不辞。”
“不要你万死,只要你守住潼关就行。”魏延手一抬,示意陈祥不要说话:“我给你五千人,你赶往潼关,着手修缮城池,然后守住潼关,直到我接出赵老将军,能不能做到?”
陈祥犹豫了一下,见魏延决心已定,再坚持下去也没有意义,只好点了点头:“那请将军尽快赶到潼关来。”
“这个不用你担心,十天之内,我肯定能到潼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