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赵经纬:“赵社长,您给个话啊,小弟在这里唠叨半天了,总不能让小弟来拢这摊子吧?只有您才能统御我等啊!”
所有的社长心里顿时破口大骂起来。
这个张奇峰真不是个东西,又想上位,又想立牌坊,想要裹挟所有人逼宫,把赵经纬从龙头的位置上挤下来。
张奇峰这么一发话,大家就有些迟疑了。
论到情理来说,赵经纬之前当龙头老大的时候,总是保证每一家蹴鞠社至少都有饭吃,将汴梁城的势力范围也划分得清清楚楚,黑道白道都伺候得服服帖帖。在场的人,有谁不曾在赵老大那边得过好处?
人终归还是要脸的,不好开口说背着良心的话。
张奇峰却不急。
如果赵经纬不答应,那等于是绝了在场所有人的活路,引起众怒可能不至于,至少大家的怨念是不会少的。如果赵经纬同意了,那么所有的点子都是他张奇峰出的,到必要的时候,比如说惹急了种衙内和高衙内,还能把赵经纬扔出去背锅。
实在是两全之法,万无一失。
赵经纬在汴梁市井混迹几十年,哪里不知道张奇峰的心思?
他用力地捏了捏手指,忽然抬起头来,缓缓说道:“从即日起,我们齐云社退出蹴鞠行。”
石破天惊!
别说那些社长了,就连张奇峰都惊得差点坐不住凳子:“赵社长,赵老大,您别吓唬小弟。齐云社退出?为什么?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我们联手,将那两个纨绔子弟干翻,不在话下!”
赵经纬摇摇头,心里长叹一声。
这伙蠢货!
作为汴梁蹴鞠界的龙头老大,赵经纬既然能坐在这个高度,自然看到的距离比起一般人要远得多。
那天在新奇的蹴鞠场上,他眼睁睁地看着种彦谋像是一只凶兽一般扑来,尽显野性,让他都心惊肉跳。
然后,赵经纬就对种彦谋所展现的另外一种蹴鞠心醉神驰。
那么快节奏的强攻,如此激烈的攻防,肉体和肉体的碰撞!
种衙内这是打算将最激烈的战场搬进汴梁城,以这样一种形式向大宋人展现出来。
相比起来,蹴鞠那算是什么?
轻飘飘,软绵绵,看起来好像赏心悦目,却只是贵族小姐们娇乏无力的呻吟一般贫弱。
他用膝盖都想得出来,一边是官办蹴鞠,一边是民间蹴鞠,人们到底会看哪一种。
种衙内赢定了!
赵经纬将发飘的思绪收了回来,看向在场的众人,站起身来:“承蒙诸位错爱,如今赵某已经不是诸位的一员,今后大家山高水长,还有见面之日。具体诸位接下来打算做什么,赵某不做干预,也无权干预。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