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种彦谋在庄子里不安地等待着消息的时候,在王黼那宽阔的宅院里,又开始了新的一轮紧张的商讨。
“归根结底,这次没能将种家拿下,不过是因为我的圣眷还不够!”王黼沉着脸说道:“这次我府内玉芝降生,是一个大好机会,你们好生想一想,不要放过。到时候,我等一荣俱荣,大家都有好处!”
在王黼的府邸内,议事厅中,坐着不少人。
当日搅乱大朝会的几老都还在,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看起来应该是王黼麾下地位最高的几个人。
虞然正坐在其中,低头浅笑,不发一语。
可是,他的低调,并不能让他置身事外。
“虞大人,上次的大事就是坏在你们虞家手里的,居然说什么已经找到了真凶,不需要种彦谋出面了。”王黼看着虞然正,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你可知道,你这样也辜负了你的父亲,他白死了!”
当天在虞府的人只有虞家的自己人,开封府的幕僚张畅,种彦谋和吴法天,都和王黼没什么关系。
所以虞府和种彦谋密谋的事情,居然把王黼瞒得死死的。
虞然正随便编了点理由,讲了个故事,就把王黼给糊弄了过去。
连带其他几个世家的人,都没能看出破绽,让虞然正安然过关。
虞然正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捏成两个拳头,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相爷在上,实在是先父不曾与下官提过此事。要不是这样,下官必然不会做这样亲者痛而仇者快的事情啊。”
王黼双眼一亮:“亲者痛,仇者快?这句话说得不错,记下来记下来,将来伺候陛下用得着。”
虞然正心中冷笑,这厮的水平如此之低,却能混到整个大宋的首辅位置,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等王黼记完,商讨重新开始。
虞然正接着说道:“相爷家里出了玉芝,按道理来讲,应该将玉芝献上,以博取欢心。但是此乃大部分人选择的办法,已经不为出奇。”
他环顾了一圈议事厅中的人。
这里边的人有白发苍苍的世家家主,有位处低层的文官武将,连开封府的捕头都位列其中,可见王黼的幕僚是乏善可言。
他们都专注地听着虞然正的话,完全提不出什么反对意见。
虞然正微微笑了笑,朗声说道:“我们为何不请陛下前来宰相府上,好好欣赏玉芝最原本的面貌呢?大家都知道,陛下开一代工笔画之先河,讲究万事万物,返璞归真,然后再谈寓意深远。返璞归真,不就是要看到玉芝最本来的样子吗?如果将玉芝装入锦盒,奉上朝廷,那还称得上是最原本的样子吗?”
“哦哦哦!”
满座顿时一片惊叹之声。
“虞大人说得有道理!”
“不愧是虞大人,看得果然通透!”
“……”
王黼不疑有它,黄色的眸子里流露出激赏的目光:“说得好!这么一想,确实如此,不过虞大人可否再说细一些?”
虞然正毫不推托,侃侃而谈:“皇帝陛下探访臣下的宅邸,这其实从古到今都有过,不论是三皇五帝的时候,还是汉唐之时,都屡屡有这样的事情。就连本朝太祖和太宗皇帝,都经常去大臣家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