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驸马府远处,一片新建的墓地显然是开工没多久的样子,陆陆续续已经有不少墓碑竖起了,如果种彦谋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在此次爆炸中死难的人了。
和往年不同,已经是十二月底即将春节的东京城外,却没有了彼时的热闹景象,多出的是漫天飘落的纸钱和昼夜不息的篝火,这是在为死去的人送行。
种彦谋渡马而来,一路上表情悲戚,说到底,这场灾祸还是因他而起,纵然自己当时身在京兆府,并没有做任何事情,但身为一家之主,他必须要做出表率。
来到驸马府门前,种彦谋下马环视周围,驸马府的仆人脸上也挂着难过神色,他问清了情况之后本想着主持一下事宜,却发现虽然遭遇如此惨绝人寰的事,但府上却依然是井井有条,一问才知,这都是吴法天和陈东的手段。
他没有多做停留,出了这种事情,第一个要召见他的肯定就是官家了,事实上在来东京的途中种彦谋就收到了发往京兆府的圣旨,即刻召他回京。
现在回到东京自然是不敢亵慢,在驸马府上略作看望之后就打马进入了京城。
而这一短短的路程中,种彦谋的感触却更加的深了,从驸马府到皇宫的路程肯定比不上从长安到东京,但是道路两旁的行人注视,窃窃私语却更让种彦谋感觉压力山大,处理不好这件事,恐怕会对自己未来影响甚大。
一路上他都是少言寡语,直到入了延福宫,与陈畅对过眼色之后他才稍稍宽心一些。
“陛下!”
他没敢托大,进门就是恭敬的作揖低头,沉声喊道。
半晌都没有声音,而随着脚步声的靠近,种彦谋额头也忍不住渗出细细汗珠。
“啪!”一只柔软的手掌抚在了他的肩上,种彦谋目光随之移动,咽下一口唾沫。
赵佶眼神冷静,神色淡然的说着:“此去京兆路途遥远,种彦谋,你辛苦了。”
种彦谋当即低头回道:“怎敢妄言辛苦,此乃臣尽忠职守的分内之事,身为陛下之驸马,禁军步军都指挥使,自然要通晓军务才是,倒是陛下给臣擦屁股,才是辛苦无比,臣谢过陛下!”
他一番马屁把赵佶怕的有些错愕,惊讶之余不禁咧嘴笑道:“你小子几日不见话术见长,有没有代朕问过老相公?”
赵佶转过身子,欣然坐下,一脸平淡的昂了昂首,示意种彦谋落座。
种彦谋边走边说,“已代陛下向大爹爹问好,大爹爹年近七十身体却还算硬朗,不劳陛下费心了。”说着,他的屁股已经坐到了椅子上,不过只有三分之一的屁股坐了上去,其余的都空着,整个人基本靠腰力在扎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