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急功近利导致惨败不同,这次童贯即使是顶着巨大的粮草补给压力也要跟辽军耗着,为的就是一个字,稳!
两边隔着桑干河互不侵扰,就看谁先忍不住主动出击,而现在,看起来辽军内部是出现了些许状况,不是粮草有问题,就是后方有异动,比如,耶律淳病逝这种足以让前线辽军士兵失去斗志的消息。
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童贯一介阉人,讲甚么武德,只要能赢,他是不屑于这些小事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嘛,赢了那就不丢人,输了才是真丢人。
《孙子兵法》上教的可都是克敌制胜的法子,而不是讨论武德,武德这东西早在泓水之战宋楚两国交战过后,就逐渐消失了。
如今已是千年过去,就连山川大海都变换了方位,更别说错综复杂的人心了,武德,那是和平时期才会在口头上讲一讲的。
潞县。
这里遭到宋军猛攻已经十余天了,以一区区小城却能坚持这么久,这不是此地的守军多么顽强,也不是当地的城防颇为坚固,实际上这是因为攻城的部队雷声大雨点小,根本就没想着把潞县攻破。
这是种师道的计策,他是要围点打援,借助攻打潞县的声势吸引辽军过来,进而达到分散辽军实力的目的。
只可惜,目的似乎好像没有达到。
“大爹爹,辽人一直没来,探子说是在桑干河南岸,幽州以南一直驻防,好像根本没把这里放在心上。”
种彦谋这些天在军中大多数时候都在陪着种师道,毕竟是七十岁的老人家了,再怎么身子骨硬朗那也是对比得来的,以前种彦谋还觉得以种师道的身体,活到八九十都不成问题,因为他并不知道重视第在历史上到底活了多久,所以有此猜想并不算过分。
只是当他和种师道相处的时间长了之后,就清楚的意识到,老人家可能命不久矣了。
宣和三年时种师道还能上马弯弓射箭下马挥舞刀枪,甚至从京兆府到东京来看看种彦谋的杰作。
而仅仅过了一年,种师道就已经无法再想之前那么腿脚灵敏了,上马这种高难度动作自然是无法做到,就连平日的正常行走都有些力不从心,加之其他各方面的小毛病不断,就连种师道自己都调侃。
“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能不能撑过今年,趁着脑袋还算清楚,还能说话的时候,得把咱们种家为将领兵的本事传给你,不然,你以后肯定是要吃亏的。”
当时听了这话,种彦谋就觉得鼻子一酸,眼眶湿润了起来,多好的老人家啊,就算到了弥留之际也还想着自己,可惜他终究是穿越过来的,和种师道没那么多感情,只能是陪在他身边聊以慰藉。
“不用担心,呼!呼!不是粮草问题就是内部生乱,你,你让韩世忠那小子去偷袭幽州,算算日子,应该就是这几天吧?”
种师道尽管老眼昏花,可仍旧能辨别是非,只是几句话就将战场局势说的明了,让种彦谋眼前一亮。
他点头说道:“是,差不多就是这两天了,难道是他们打下了幽州?”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场棋局应该即将落下帷幕了,毕竟,幽州就是燕云的核心,一旦此地被大宋拿下,到时候四面出击扼住辽人的咽喉,让其各部无法交相呼应,最后只能逃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