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脑袋一动,直接就看了过去,没说话,但那眼神却如同刀子一般,他虽然是个文静的帝王,可帝王该有的心术却一个不少,不然怎能在蔡京,童贯,高俅等一众人精的忽悠下活的好好的,还能想换掉谁就换掉谁?
他的目光让陈畅有些哆嗦,陈畅眼角低垂,释放出绝对没有异心的气息,随后继续说着。
“奴婢觉得陛下大可不必将用在我等臣子身上的手段对待驸马,驸马从宣和二年以来,何曾有过任何不臣之心?他帮助陛下研发武器,钢铁,水泥等物,还亲自推动南洋殖民和新大陆探索,对朝政向来不问,也就最近才向陛下推举了几个人才,可那几个人不都经过了陛下的考核吗?”
陈畅的解释很是动情,他是实在为自己能遇到种彦谋这么一个好人而感到幸福,同样,也对赵佶心疑种彦谋的表现很是不解,他越是动情赵佶就越是犹豫。
“驸马明知自己身份特殊,出身将门世家,祖父还在西军手握重兵,本就受到朝廷的忌惮,可却义无反顾的迎娶了帝姬,如此深明大义之辈,陛下有何疑心?”
赵佶默默听完陈畅的话,眼神之中似有变化,但并未表现出来,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出口,就让陈畅闭上了嘴,哑口无言。
“嗯,说的不错,先下去吧,朕有些乏了。”
话毕,便凝视了陈畅半晌,然后转身离开了,只留陈畅一人躬身立在宫内道路上,有些形单影只的。
整整一天,陈畅都浑浑噩噩,他心中不知官家是如何想的,只觉得此时此刻对于种彦谋的未来可以说至关重要,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导致种彦谋被猜忌,进而被革职、明升暗降等事情发生。
而种彦谋又和他陈畅关系紧密,一旦对方出事,自己也自身难保。
两相牵扯之下,陈畅心急如焚却也没什么办法,毕竟这是官家的事情,官家如何想谁也改变不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
云中,晋西北的风吹的正烈,一阵一阵的,将草原上翠莹莹的牧草吹得如海浪一般,就在这么一片祥和宁静的景色里,忽的从齐腰深的草丛里钻出一队骑手来,他们身上泥浆迸溅,一脸的沧桑模样,显然是经历了一段极为痛苦的行军才来到的此地。
为首的一人身形高大魁梧,表情坚毅,好像并没有因为艰苦的行程而受到任何影响,而也因为有着这么一根主心骨在,跟在他身后的数百骑手毫无怨言,奋力的催打着马匹上了高坡。
这是一片放眼望去看不到边的高原,远处尽是碧绿之色,起起伏伏的土丘上同样如此,没人,只有天和地,以及天地之间的牧草和他们这几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