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宴对着外面赶车的人吩咐了一声,马车就走动起来。
苏锦沅有些不自在地坐在角落里,离谢云宴尽可能地远一些,然后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谢云宴说道:“昨夜城外有人遭了劫匪,惊动了戍营那边,我去了一趟京兆府衙,回来时凑巧路过丞相府,瞧着出来的人身形有些像是嫂嫂,所以就让人驱车过来看看。”
苏锦沅侧眼看他,凑巧?
谢云宴神色极为坦然,好像完全没看出来她眼里的怀疑似的,只随意地说道:“嫂嫂这几天还好吗,怎么会突然想着要去国子监?”
苏锦沅见他一派平静,说话也跟以前没什么差别,反倒是她的紧张显得有些小题大做。
她有些不自在地朝后挪了挪,“我都好,薄家没为难我,我这次出来是想去找我堂哥。”
“苏衡?”谢云宴疑惑,“他怎么了?”
“不是她,是我婶婶。”
苏锦沅说起正事时就忘记了紧张了,将藏在袖子里的那张名单给了谢云宴,“这是薄相放出西北旱灾消息之后,掺和进来囤粮的人,我没想到我婶婶居然也插了一脚。”
谢云宴看着那名单之后皱眉:“她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我不知道。”
苏锦沅也有些费解,余氏虽然贪财,可是苏家的家世在那放着。
苏万全就是个不怎么起眼的吏部主事,但凡有一两个贵人愿意提拔,他也不至于守着那小小的主事一待就是这么多年。
苏家要人脉没人脉,要家底没家底。
西北旱灾经何家的口传出去后,能得到消息的几乎都是何家姻亲,余氏是怎么得了消息掺和进来的?
苏锦沅心中存疑,可一时半刻又找不出来缘由。
她对着谢云宴说道:“我那婶婶就是个贪财好利的人,我叔父又是个耳根子软的,这事还得去找我堂哥让他想办法拦着他们才行。”
否则要真让余氏掺和进来,非得将苏家上下都拖累死。
别的人也就算了,苏衡怎么办?
苏万全一旦落罪,回头被人推出来当了替罪羊,苏衡也会跟着前程尽毁。
谢云宴脸色也是沉凝:“这件事情的确不能大意,是该找苏衡好好说说,你那婶婶也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回头也得好好问问她。”
苏锦沅嗯了声,她也是这么想的。
马车到了国子监前,苏锦沅没有下车,而是让谢云宴过去叫人,等着外头通传,里面苏衡得了消息出来时,见到谢云宴时还满脸惊讶,
“六公子,你怎么突然找我?”
“不是我找你,是嫂嫂。”
谢云宴指了指身后的马车,朝着苏衡说道,“嫂嫂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苏大哥这边能不能请一日的假?”
苏衡皱眉片刻,就朝着谢云宴道:“你等等,我马上就来。”
他先是回了国子监里面,等寻了先生请了假出来之后,身上已经换上了常服。
跟着谢云宴上了马车之后,苏衡就看到马车里穿着男装的苏锦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