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也是恼了,再不听丹南县主哭诉,直接将人拒之门外,不准丹南县主踏进大长公主府。
齐家那边更惨,丢了官职不说,还家宅不宁,府中闹,外面闹。
那齐夫人短短数日就老了一大截。
苏锦沅像是听笑话似的,时不时就能听着两家又闹了一场,而她一边专心领着霍柔,将萧家在京中的产业慢慢交到她手上,一点点的教着她上手。
一边时不时的去一趟薄家,暗中跟着薄膺这位强行“收徒”的老师,学着他教的东西。
日子过的充实而又繁忙,转眼就到了十月。
京中天气彻底冷下来时,和顺侯府跟齐家的事情,才算是真正落定。
顾向凌因罪被杖责五十,废了世子之位,发配黔州。
丹南县主爵位虽在,却也跟夫君离心,大抵是觉得母子二人牵累太深,也恼恨丹南县主之前所为,顾侯爷不仅直接将庶子请封了世子,又以休妻为要挟,强行将丹南县主送去了京郊庵堂“静养”。
齐家这边得了和顺侯府一大笔“赔偿”,作为他们在京兆府衙销案,不再继续纠缠和顺侯府的代价,可同样的,齐兰芝也被送出京城,去齐家祖祠那边,带发修行。
齐兰芝离京这天,京中下起了小雨。
细雨蒙蒙,雨水落在青石长砖上时,将原本积攒的灰霾洗净,露出砖石本身的青绿色来。
齐家大门紧闭,除了堂兄齐硕之外,再无任何人送她。
一辆破旧马车,一个看着胆小至极的丫环,和赶车的老仆,再加上车中寥寥无几的衣物和首饰,就是她所有能够带去齐氏老家的东西。
齐兰芝身形消瘦,颧骨突起,脸上看不到半点以前娇美。
明明才二十出头,可那双眼睛却如同枯井,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死气。
“母亲不肯送我吗?”
齐硕对着她那双眼睛,听着她嘶哑的声音,想起躲在房中咒骂齐兰芝无用,骂她丧门星,撇了她选的那些好人家非得勾引和顺侯府的人,怨天怨地,却丝毫不想来送齐兰芝的齐夫人。
他嘴唇动了动,“伯母身体不好,早起时就病了。”
齐兰芝闻言凄楚一笑:“病了?昨夜还能指着我骂人,今早就病了?”
不过是觉得她没用了,不能再替她,替齐家带来任何好处,甚至还会牵连齐家让他们丢人现眼,所以就连看都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
她的亲生母亲,凉薄至此。
齐硕被她的话一刺,本想训斥,可对上她满是泪意的眼时,却依旧心生不忍,“你别多想,伯母还是疼你的。”
仿佛不愿多提齐夫人,他深吸口气换了话,
“我已经交代了族中那边,等你去后会有人照顾你,等回了章阳,你低调一些,忍让一些,别与族中长辈起了冲突,好好的在祖祠里修行。”
齐硕将手中拿着的包袱递给了齐兰芝,还有一个不大的荷包,
“这荷包里装的是碎银子,你在路上用。”
“这包袱里是几件厚衣裳,还有我这些年攒下的银票,你记得待会儿贴身收好,能让你在章阳用上一段日子,若是不够了,就让人带信过来,大哥再让人给你送。”
“章阳比京城要冷,去后记得先买些过冬之物,将银票分开放着,免得弄丢。”
“还有族中那些人,若能给些好处打发了,便散些银子出去,这样他们也不会太过寻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