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这天早上,薄家的人就很明显的感觉到,薄聿心情好像很好。
薄家二叔薄泽方是个消瘦温吞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袭靛青长衫,瞧着自家侄子从进了主院就一直没落下去的嘴角,不由开口说道:“梓荣今天好像很高兴?”
薄聿眼眸温润:“过年闲暇无事,心情总会好上几分。”
“倒也是。”薄泽方感慨着说道,“你平日里总是忙忙碌碌的,不然就跟着你祖父操心府里的事情,难得有时间好好休息。”
旁边坐着几个比薄聿年长一些的青年,听着薄泽方这话后,脸色都是齐刷刷的变了。
其中一个穿着霁色锦衣的清秀男人柔声开口说道:“五弟才华横溢,天纵英才,年纪轻轻就进了御史台,深受陛下看重,又最得祖父宠爱。”
“往后咱们薄家都得交到他手中,他自然比旁人要忙碌些。”
这话一落,旁边那个穿着褚色锦衣的男人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冷笑出声:“他的确是咱们府里兄弟几个里最有本事的人,要换成旁人,谁能将自家亲爹一撸到底,关起来不闻不问……”
“薄淮!”
薄泽方脸色一变,低喝出声,“大过年的,你胡说八道什么?!”
薄淮,就是方才开口那人冷笑:“我胡说?大伯到现在还被关在祠堂里,他就能在外面言笑晏晏跟个没事人一样,这种不孝的东西,也不知道祖父到底看重他什么!”
薄泽方张嘴就想呵斥。
旁边身材微胖的薄昭就开口说道:“父亲,你也别怪大哥,他就是觉得五弟有些太过无情了,大伯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亲生父亲,他那么算计大伯,太狠了些。”
“二哥,你觉得呢?”
他转头看向最初说话的那个清秀男人,大房的庶长子,府里的二公子薄阳。
薄阳脸上露出些迟疑,半晌才低声道:“父亲有错本该受罚,可是五弟,他毕竟是父亲,你能不能求求祖父放父亲出来。”
他长得其实算不得好看,别说容貌俊逸的薄聿,就算是二房的薄淮都比他好一些,可他那张脸实在是清秀,一双黑眸干净无害,说话时温温柔柔,半点攻击力都没有。
天生就是讨人喜欢的长相。
看着他这个庶兄期期艾艾的模样,薄聿原本的好心情散了大半。
脸上冷漠下来,再无半点温润公子的模样,薄聿说道:“你既然知道他有错该受罚,凭什么觉得你一句话就能让我替他求情?”
他嘴唇轻掀,显得无情至极,
“你算什么东西?”
薄阳瞳孔猛缩时险些露出诧异之色,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性子远不如外表温润,可这么多年他一直带着那面具从没有摘下来过。
这突如其来直白的冷嘲,让他险些维持不住脸色,“五弟……”
薄聿嗤笑了一声,扭头看向薄淮:“你嫌我不孝,说我无情,你要有情的话怎么不见你去祠堂看上一眼?叔伯如父,他待你也不薄。”
“大哥真这么孝顺,不如进去陪陪他?也免得他一个人对着薄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亏心!”
“你!”
薄淮气得脸色涨红,而薄聿继续看向旁边胖脸之上白了几分的薄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