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过阴毒狠辣,也冷漠薄情至极,跟着他不是长久之计。”
温思晴同样知道跟着豫国公不是长久之计,可是……她面露迟疑:“豫国公为人多疑,咱们要是生了异心,他恐怕不会放过我们。”
温志虎也同样知道这一点,更知道豫国公对待背叛之人的手段。
他脸色变幻不断,半晌才开口:“这事情先缓缓再说,端王府的事情他未必知道,就算知道了,我在漕司这么多年,他也未必真敢对我下手。”
他可不是芮攀,也不像是徐家那么窝囊。
豫国公不动他也就算了,要是敢动……
拼着鱼死网破,他也能拉着豫国公府给他陪葬!
温志虎朝着温思晴说道:“谢云宴那边好生安抚一下,别让他疑心到豫国公府身上。”
“明天夜里谭金要送东西出城,让谢云宴住在家中也是好事,不用时时防备着他,也省得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
谢云宴这人太过机敏,也不好应付,那些宿铁没出手前,谢云宴终究是个危险,留在他府里至少是在眼皮子底下,
“你交代府里的人,对他好生照顾着,别怠慢了。”
温思晴忧心忡忡,却也知道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低声道:“我知道了,爹放心。”
“回去歇息吧。”温志虎说道。
温思晴看了眼鬓边已生白发的父亲,心中担忧的同时想要说些什么,可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最终只能福身说道:“那爹也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房门打开,又再次关上。
温志虎透过窗边,看着夜色之中走远的长女,紧抿着嘴角神色难安。
自从宿铁到了仙阳之后,这段时间他眼皮总跳,夜里更是睡不安稳,还好几次梦到自己出事之后,家破人亡。
每次醒来时,他都满心后怕,而这种惶惶不安的无措,让他总觉得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崔林。”
院中守着的人快步走了进来,朝着温志虎道:“大人。”
温志虎看着他:“我之前让你去准备的东西如何了?”
崔林低声道:“已经办好了,宅子以夫人那边早逝叔祖的名义买下了,也办好了新的身份文牒,是李氏那边远房小辈,不会让人起疑。”
温志虎神色微松:“这段时间,你和刘玉不必跟着我了,去跟着大小姐和二小姐,如果仙阳这边真出了什么事情,立刻带着她们去淮安。”
“大人……”崔林面露惊色,“可是出什么事了?”
温志虎摇摇头:“暂时没有,可是……”
他有些不好的感觉,豫国公府的人突然来了仙阳,又对谢云宴出手,再加上之前他被人刺杀,高安险些丧命……
那批宿铁太过烫手,烫到他寝食难安。
温志虎低声道:“你照我说的去做就行,如果有什么事情,不必管我,直接带着大小姐和二小姐离开。”
没事自然最好,可一旦有事……
他只希望是他自己想多了。
崔林总觉得自家大人有些杞人忧天,仙阳这段时间虽然出了不少事,可那批宿铁却无人知道,只要交出去后也就安全了。
不过他也没多说,只答应下来后,就听温志虎道:
“明天谭金送东西出城,我有些不放心,你亲自带人跟着他走一趟,切记要将东西完好无损地交到北狄那些人手上,切莫出了差错。”
崔林点点头:“大人放心,我知道。”
……
之前探听消息的豫国公府暗探逃出去了一个,满是狼狈地藏在那树影绰绰里,不曾远离。
他亲眼看到谢云宴跟温志虎之间神情亲密,也亲耳听到谢云宴和温志虎说的那些话。
“一根绳上的蚂蚱”。
“同为一人效力”。
谢云宴每句话都让人听出了他跟温志虎非比寻常的关系,而且他话里话外都带着些后怕,好像怕被人将他和温志虎的消息带了出去。
而温志虎不仅没有反驳,反而还像是跟谢云宴十分亲近,甚至亲眼看到他同伴容貌之后,还一脸冷漠戾气,下令让人暗中处置了。
那冷漠模样,简直让人心头生寒。
温志虎,居然真的背叛了国公爷。
要不是亲眼看到,谁能相信?
谢云宴被带去了别处休息,而院中的人将地上血迹和尸体清理之后,周围便又恢复了安静。
夜色浓郁,月光洒在院中,那人却没急着离开,反而小心翼翼地躲藏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人从暗处出来,盯着院中四处打量。
“看来是只有那一人。”
那人谨慎地四处看了一眼,这才放松了下来,转身离开。
豫国公府那暗卫却依旧藏在暗处未曾出来,直到又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之后,周围再无半丝动静,他才小心翼翼地从林影之间腾挪出来,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温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