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被伤害过,能复原吗?(2 / 2)

“你参与了马平那些事情吗?”

“并没有,但是如果马平事发,我也肯定会被拖下水,因为我有很多演出和活动是马平推给我的。”

娇儿说着自己的下场,却平静得出奇,好像她从一开始就料到了自己不会有好下场。

女人站在客厅中央,顶着一张白皙的脸,和他们想象中的坏人的情妇截然不同。

贺守站在门口,双手抱在胸前,“自从马平被你们盯上,她就在想方设法联系我们。”

房间里的楚鸢听见动静也跟着出来,倒是尉婪的房门还紧缩着,似乎只要找到了证据,剩下的人怎么处理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走到客厅,楚鸢叫了一声,“娇儿?”

“果然。”看见楚鸢的时候,娇儿总算笑了笑,“我就知道当初你是故意来接近马平的。”

楚鸢走到她面前,“你为什么会想来找我们?不管是马平背后那个可怕的人,还是我们,都不是来救你们的。”

“我没想过要人救我。”

娇儿麻木地看着楚鸢,“马平被人除掉,我求之不得。可是如果被背后的黑手抹杀掉,那么他的罪行就无法被世人知道,所有的线索会断掉……还不如,被你们抓走,被法律审判。”

听见娇儿说这话,楚鸢愣住了,难怪当初在会所里,娇儿会对楚鸢露出那种怜悯的眼神,可能她从始至终都是有苦衷的……

“我想要马平死。”

娇儿的手死死攥在一起,“只要他能死,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在所不惜。”

被迫成为他情妇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已经空了。

马平养着她,令她名声大噪,一部接一部地拍戏,广告商也是擦踵而来,照理说,她该知足了才对,多少小明星被包养着,还没这个待遇呢。

可是越是这样,娇儿越是恨。

她想着,如果有朝一日,自己成为了最火的女艺人,或许可以选择那个时候自杀,留下一封遗书,来撼动整个娱乐圈。

可是她如今被马平圈养着,消息也都被马平压住,有的只是满腔的恨。

现在终于有人要对马平下手了,娇儿感觉自己就撑着这一口气。她将手机交给了楚鸢,不知为何,这个女人令她觉得心安。

“你跟我不一样。”娇儿把手机递过去,“你给我的感觉是可以不用靠任何人就能活下去。”

楚鸢心口一震,看着娇儿递过来的手机,听见她接着说,“这个手机里是全部的证据,包括我偷拍的照片,录的视频,里面有马平和幕后人见面的画面,不过幕后人很谨慎,见面也是全副武装,不太能看出来模样……总之,我把所有可以扳倒马平的证据都放在这部手机里了。一直没敢交出去,是怕对方最后也被马平摆平,那我只会死无葬身之地,且一切心血白费……”

楚鸢握紧了手机,“你放心,我们不会被马平贿赂的。”

“我信你。”娇儿终于露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个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

楚鸢想去碰娇儿,她艺名也是娇滴滴的,本该是被人捧在手心怜惜……

“马平强迫了我,又拍了照片视频威胁我,如果我说出去,身败名裂的只会是我,我妹妹还靠我活着,她在医院住院……”娇儿捂住脸,像是忍不住了,靠着楚鸢崩溃大哭,“我不想成为马平的共犯,可是我没办法,他看起来对我很好,好像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被他包养,人人都说我攀上马平才火起来——事实上,我恶心透了!他甚至用我拍戏的合同洗钱!我的粉丝不知道,我的公司不知道,他们都还需要我在他们面前微笑,我是明星,我不能让他们恐慌……我唯一能做的是把所有的一切证据都保存下来,或许有一天,会有人救我出去,那我可以把这一切公之于众,顺便给自己求个公道……”

同样是要养活家里人,娇儿和袁冰若截然不同,袁冰若为了钱害人,娇儿却在绝望中生出了自我拯救的力量。

听见娇儿哭泣,楚鸢不忍心地说,“你别哭了,今晚你就在我们这里好好呆着,明天会有人带你走。”

“我不会跑。”娇儿红着眼睛,扯了扯嘴角对楚鸢说,“明天接我的是谁?警局里对我来说,还更安心点。”

只要马平能倒台,她在所不惜。

楚鸢叹了口气,娇儿心里的恨意太强大了,或许能比肩她对季遇臣的恨。

一群人手忙脚乱联系了尚恙来,尚恙来说不如现在就去接娇儿,进行各种审问和盘查,于是挂了电话,娇儿指了指自己,“我该走了是吗?”

“嗯……他说现在就来接你。”楚鸢难得温柔了一把,对于苦命的人,她向来不吝啬自己为数不多的善良,“你相信我们,马平一定会被扳倒的。”

“好。”娇儿不吵不闹乖乖坐在了沙发上等着尚恙来和警察来接走她,倒是楚鸢于心不忍,这场面让她觉得难过,跟栗荆打了个招呼,先回房去了。

走进房间,没来得及关上门,身后有另一只脚插进来横在门缝里,抵住了要关上的门。

楚鸢一愣,竟然是贺守。

她让贺守进来,再关了门,说道,“怎么了?”

“你有事。”

贺守语气冷漠,但是斩钉截铁,“你的表情不对。”

过去楚鸢可不会有这种多愁善感的眼神。

“我是替娇儿觉得可悲。”

光鲜亮丽的背后是一摊泥泞。

“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可悲。”

贺守和楚鸢独处一室,但是没有任何尴尬的气氛,他跟楚鸢在卧室的落地窗边一起盘腿坐下,楚鸢笑着打开了一瓶早就拿进来的红酒,也没有找酒杯,而是直接对嘴喝了一口。

淡红色的酒液残留在她唇角,女人仰着脖子,看着窗外的夜色说,“贺守,你说,被伤过的心还会复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