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又过了两个时辰,叶昊天还是没有回来。
破天锥穿出的洞穴依然如故,黑黝黝仿佛一只睁大的牛眼,静悄悄没有一丝风声,说明叶昊天的破天之举尚未完成。
兰儿越等越是心焦,惶恐不安,坐立不宁,只能将一双凤目直直地盯着洞口。千般祷告,万般乞福,希望公子一路平安。
云华夫人也有些沉不住气了,皱着眉头道:“怪事,怎么要那么久?不就走个小小的破鼎嘛,难道说有那么厚?”
真神不急不忙地举起酒杯,笑道:“芥子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夫人莫急,且待再饮几杯,耐心等待就是。”看他那悠然自得样子,好似得道高僧淡看云卷云舒,又像游春学子闲看杏花烟雨。
云华夫人恨得牙痒痒,蹬他一眼道:“说得轻巧!你倒是想个法子呀!别像没事人一样!
真神微微一笑道:“看来夫人真想出去啊。你不是说喜欢这里?”
云华夫人急。道:“瞧你说的!前些日子天天念道早些出鼎,难不成你现在忽然改主意了?”
真神眉头微皱道:“出鼎……出鼎之后又是打打杀杀,一不小心便是血流成河,你觉得有趣?”
云华夫人睁大了眼睛:“你不是跟神州兄弟约法三章了吗?难道还想随意杀人不成?”
真神神情肃然地道:“树欲静而风不止。纵然我不惹事,只怕别人不肯答应。”听见这话,云华夫人顿时感到十分头痛:“可不是吗?真神是引却魔劫的罪魁祸首,因他而死的神仙成千上万,若是连他都得不到惩处,天道公允不就成了一句空话?饱受伤害的正道神仙能答应吗?若是不答应怎么办?难道双方约期再战。仅凭武力解决一切争端?那样一来,岂不再现了不死不休血流成河的惨剧?就算真神想息事宁人,可是他能接受十分苛刻的惩处吗,单纯受苦尚在其次,他却丢不起那个面子!那可不是个人他面子事,而是整个魔门的颜面呐!”想过来想过去,她觉得这问题怕是没得解了!
真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口气淡淡地道:“既不能重蹈覆辙杀人盈野,又不能屈膝求饶,忍辱求全,你说我该怎么办?”
云华夫人答不出,心里起想越觉得憋闷,只能像兰儿一样狠狠地盯住破天锥留下的黑洞,沉默着一言不发。
兰儿围着深洞走来走去。恨不得一跃而下看看叶昊天究竟怎么样可是转念一想:“要是公子一会儿就回来。自己下去不是添乱吗?”
三人各有所思,一刻仿佛时间已经凝固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兰儿实在难受的很,再也按捺不住焦虑不安的心情,向着深洞走近两步,决意跳下去看个究竟。她心有一个念头:“若能知道公子天的下落,纵然葬身火海在所不惜!”
眼看她向着深洞迈出一步,云华夫人双目呆滞,恍若未见一般。
真神虽在沉思之中。却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已将周围地一切看在眼里。他不慌不忙单手一招,将兰儿迈出的脚步拉了回来,复又隔空数指,禁锢了她的手足。
云华夫人不明白事情的起因。以为真神犯了病,竟然魔性大发要对兰儿不利,于是大大地吃了一惊,纵身挡在兰儿身前。睁大眼睛道,“你……你……想做什么?”真神面带微笑对她也是凌空一指,将她的四肢也禁锢住了,旋即上前两步抱紧了她,面上现出罕见的温柔,一双眼睛深邃而又迷惘,大手在她地腰背间抚摸了几下。
云华夫人面面现惊恐之色,以为真神病得不轻,竟然当着别人的面爱抚自己,心中想到:“这……这可么办?自己倒也罢了,只怕只怕兰儿也会受辱!”
却见真神地眼睛越来越见清流澈,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走了。夫人多保重,千万别像兰姑娘一样想不开。她还是小孩子,你要照看好她!”
云华夫人这才省悟过来,心中沉重得像灌了铅,鼻子酸酸的,泪水在眼中打转。眼见叶昊天到在还没有回来,她自然明白洞内深有玄机,若是真神冒然下去,只恐会凶多吉少!
真神没忘吩咐周围的女弟子:“好好照顾夫人,等我的好消息!”未待众人有所表示,他已经纵身跃入深洞之,轻提一口真气,仿佛羽毛一般飘飘而下。
※※※
不提云华夫人六神无主地等待,单说真神身入洞中缓缓坠下。
洞内很暗,开始时还有些微光,很快的就变成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下落里许之后,周围的温度忽然急剧下降,一股难以排解的寒意扑面而来,那感觉,仿佛堕入又黑又冷的冰窟一般。
越往下落,冰冷的感觉越来越重。寒气竟然轻而易举地突破真神卫护周身地神仙罩,径直笼罩在他的身上。
他起起功力护住全身,试图将寒气挡在肌肤之外。无奈那是一种世所罕见的严寒,简直比冰雪还要冷数十倍,简直接近绝对零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