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
布洛尔笑着从沙发上弹起身来,给自己换上另外一身轻便的浅灰色正装,这次这件服装的不和谐程度还不算太高,只是纽扣是左五右三。
跟着对方离开玫瑰公馆,在特里尔发达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行走,厄兰兹环顾这里的导水槽,消防梯和路边怒放的玫瑰,写生的油画画家和正在吹奏萨克斯的音乐家,掏出一枚铜币丢进对方放在地上的软帽里。
两河的分流顺着道路延伸,这贯穿全城的水脉网络营造出了一种水城的景象,用流动感映衬着建筑的不变和恒定,更显得富有趣味。
看着这样的风景,布洛尔却没有多少停留的意思,只是在按照例行的无规律行走摆脱可能的跟踪,随后两人走进其中一条暗巷,布洛尔毫不犹豫地掀开垃圾桶的盖子,做出一个礼貌的“请”。
“你先请。”
“....”厄兰兹眯起眼睛,试图根据灵性预兆来判断对方是不是在耍他,根据反馈来看,似乎不假。
他没再多废话,一手抓住垃圾桶边缘,随之跃起,落入垃圾桶深处,那本应该很快见底的垃圾桶却和黑洞般把他带到了某个未知的地方。
当他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进入了某个灰白色的房间里,而作为窥秘人的他,居然对这个行为本身毫无察觉,没有看见任何象征符号和魔法标识。
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不是灵界穿梭。
“那是什么?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尽可能控制住自己内心的疑惑,他假装随便地朝着布洛尔发问。
“哦,那个啊,密修会的。”
漫不经心地靠在墙上,布洛尔一边领着厄兰兹往房间深处走去,一边解释着。
这栋灰白色的房屋内部没有任何装饰,甚至没有可见的光源,只是整个区域都保持着一定的光照程度,灰白到让人分辨不出别的任何东西,空洞而笔直。
“他们是我们国家的谍报机关,也兼职管情报获取,我的工作有些时候就要和那群神叨叨的家伙打交道。毕竟我除了打官司,还得负责监视各种大人物...”
掰着手指头细数着自己的工作,不顾厄兰兹投来的异样目光,布洛尔轻蔑地转头,嘴角略微翘起。
“你觉得我管不住嘴?得了吧,伙计,我是律师,在你眼里是模糊不清的东西,在我这里清晰无比,我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而你听到的这些,只不过是我能说而你误以为不能说的东西。”
“继续走吧,这里是待审长廊,根据罪行轻重,在这里行走的时间长度也会或长或短,当然,对于我们而言...”
布洛尔抬起手,拍了拍手掌,一阵乌黑的律动从他掌心扩散到脚底,布满周围。
“无罪辩护。”
充满神圣意味的古赫密斯语以类似于启动咒文的方式传出,待审长廊中的某个部分响应了这种变化,一扇乌黑而歪斜的门陡然出现,用斜体在门上方写出了“异常事物法庭”的因蒂斯文。
“走吧。”
扭开门,厄兰兹也随后进入,高达三米的黑铁柜从地面长出,一张张书桌,煤气灯和吊灯从地面,墙壁和天花板上长出,墙纸滚动着把自己贴在墙面上,一切都和魔术般离奇。
“归档大厅。”
布洛尔娴熟地按照字母索引的方式打开X号卷宗,从为数不多的文件当中抽出其中一份,他把这份文件抬起,朝上交给了某些隐而不见的存在,而与此同时,黑铁柜组成的错杂道路也随之打开,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监狱的道路。
“小心点,在他被移交审判之前,我动用关系多关了一会他。”
“等一下,你能解释一下他是怎么被抓到的吗?”
出于谨慎,厄兰兹没有急着直接进去,毕竟这是极光会的组织成员,如果有什么隐藏的风险的话,很容易导致暴毙。
“能,他是因为太悲痛了才被抓的。”
“?”厄兰兹没有提问,只是用疑惑的神情示意对方继续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