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皮匠的渊源,天色已经暗了,再过半个钟头,就会完全黑下去了。</p>
马二还不知道人皮在我手中,他到底会去易国富的公司,还是来茶馆见九叔?</p>
我估摸着马二不会来了,可看九叔的脸色,却是仍旧平静,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在我面前丢了面子。</p>
我把手机装进裤袋,往茶馆门口走去,准备打电话通知易国富抓人。</p>
刚走到门口,远远的看到有个人影走来。</p>
这人穿着风衣,带着帽子,眼镜和口罩把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p>
是马二,他真的来了。</p>
我猜测是九叔挂掉电话前最后一句“别怪我翻脸”起了作用。</p>
马二连人皮唐卡都没有去取,反因九叔一句话赶来,可见九叔的威胁,让他多么忌惮。</p>
我在心里暗暗警告自己,九叔这人太危险,千万不要和他签下鬼契。</p>
马二走进茶馆。</p>
“九叔,您找我什么事?”</p>
九叔拍了拍桌子上的木箱。</p>
“这东西,认得不?”</p>
马二看到木箱,声音有些发颤。</p>
“怎么……会在这!”</p>
九叔用手指扣了几下桌子,语重心长的说道。</p>
“马二啊,咱混阴行的,最忌沾染因果,你让我帮忙找人给你修好人皮唐卡,转身又拿它去害人,这不是要害我和林老板吗?”</p>
九叔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沉,说到最后,已然有了怒气。</p>
“九叔……您听我说,我没有拿它去害人。”</p>
没有害人?这他娘的不是睁眼说瞎话嘛!</p>
我指着马二的鼻子骂:“易国富的侄子,还有今天被你害死的齐总,你怎么说?”</p>
马二看了我一眼,又看向九叔,他犹豫了一会儿,拉出一张椅子坐了下来。</p>
“九叔,林老板,既然你们已经知道的,我也不瞒二位。”</p>
“我杀人,其实是为了救人!”</p>
杀人是为了救人?我真想掏掏耳朵,看看是不是塞了耳屎,听错了。</p>
九叔脸色依旧铁青。</p>
“说清楚。”</p>
马二伸手摘下帽子、眼镜和口罩,我第一次见到他的真实容貌。</p>
他的脸只有一半是正常的,另一半被毁了容,右眼瞎了,脸上像是被烫过一样,皮肉都是褶皱的。</p>
九叔愣了一下。</p>
“谁干的?”</p>
很显然,九叔见过马二没毁容的样貌。</p>
“是我师兄牛大。”</p>
马二、牛大……这对师兄弟的名字,真有意思。</p>
“自从明朝开始,历代掌权者,对我们皮匠都十分忌惮,百般追杀迫害,代代皮匠都过着流亡的生活,直到近些年才好过些。”</p>
“师父曾让我们师兄弟发誓,不得用换皮的本事去谋财谋权,以免再遭追杀,断了皮匠的传承。”</p>
“可师父死后,师兄忍受不了边疆穷苦的生活,破了誓。”</p>
牛大破誓和马二杀人有什么关系?</p>
“你师兄披了谁的皮?”</p>
“易国富。”</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