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看起来有点像民国时期,典型的新好男人。温和话却不多,随意却自有一股威严的气势。从整体来看,从来都是传着黑色长袍大褂的他,像书生反倒多过武夫。
刘善干巴巴的跟叶问客气了两句,也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本来就没见过,也不熟悉。心里虽然对他这样将中华武术推广到全世界的大师很尊敬,但也就限于尊重而已。从后世那信息大爆炸时代而来的刘善,实在是找不到跟他的话题。
难道拍着叶问的肩膀问:你那永春拳怎么练得这么叼?或者说洪拳的人有没有给你找麻烦的啊,我分分钟帮你摆平?这不合适!
于是面对而坐的两人也就只能干喝茶,有时不小心眼睛对上,干笑几声。
还好张永成很快端着一盘子切好的鸡上来,见两人都大爷样的跷着腿喝茶,柳眉微皱道:“怎么还干坐在这里啊?我这边菜都炒好了,你也不知道将饭桌收拾出来!”
叶问连忙站了起来,连声道:“马上就好,马上就弄好了!表弟你坐着,不用你的!”
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的收拾饭桌,看样子平时也没少做这样的杂务。
桌子摆上了,张永成这边就接二连三的上了十几道菜。那小孩儿早就颠儿颠儿的扒在了桌子边儿上,眼巴巴地看着桌子上的鸡鸭鱼肉暗流口水。叶问见状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转头对刘善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们自从逃难到广东这些日子以来,孩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些精贵吃食!”
刘善看了小孩一眼,转头对端着一锅饭上来的张永成道:“表姐,我刚才就在奇怪了,想你张家虽然不是什么豪门官宦。但也算是大富之家。姐夫的家事我在英国也有所耳闻。你们这不在佛上享福,怎么都跑到香港受苦来了?”
“还不是日本鬼子闹得!”张永成说来就像生气,但看见丈夫的眼神和儿子紧紧盯着那鸡的表情,还是叹了一口气,咬头道:“唉!想起来就是一肚子苦水,算了!今天高兴,不说这些丧气的话。”
张永成放下锅拿着碗挨个给众人盛饭,道:“跟表姐说说你吧!十几年没从小姑那里得到你的消息,看你这一身的军装,看来是有出息了!”
刘善接过递过来的饭。转手放在了小孩儿的面前,伸手夹了个大鸡腿儿放在碗里,道:“在英国的时候是难了点儿,几次在战场上陷入险境,好在阴错阳差的进了指挥部,又趁着英法大战胜利升了官。正好上面要找人来驻守香港。我也正好有点想家,于是就自告奋勇的来了。现在也算是个小官了!唉,姐夫你就别推了,孩子饿了就让他先吃!”
叶问苦笑道:“这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哪有那么多规矩。”刘善这故作姿态的一摆手。几乎可以明显感觉到叶问两口子脑袋顶上飘起来一个“好感度+30”的字样。
儿子是父母的心头肉,这在重视子嫡的思想交锋时代,更有说服力。
“好好好!”张永成喜道:“你这般有出息,小姑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我靠!提心吊胆了半天。远来这身体的亲人已经挂了啊。刘善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
张永成发完了饭,用筷子点了点桌子道:“都在那看着干什么啊,吃饭!”
叶问伸手请道:“请用!”
刘善抓起碗来就来了一口,对张永成道:“表姐。我怎么听说姐夫是个武人啊,这怎么说话这么文绉绉的!”
叶问哭笑不得的看了看妻子,看着刘善一副熟不拘礼的样子。心中对这个突然跳出来的表弟,倒是多了几分亲近之心。
中国人自古就有吃饭聊天的传统,一般办事啊,谈判啊什么的也多在饭桌上。虽然儒家一直强调着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但效果却微弱的很。
张永成平时吃饭话不多,到不是为了守什么规矩。而是她与丈夫夫妻心意相通,一般一个眼神就交流了,根本用不到说话。再者现在两人富贵不再,生活的压力将两人押的都快喘不过气儿来了,哪还有什么心思聊闲天啊。
刘善突然上门,张永成算是遇到了娘家人,心里高兴之下,自然话就多了。
刘善小心的用话领着张永成转,将他们家大部分的情况都简单的说了一遍,算是为了之后说话露馅打了个伏笔。又旁敲侧击的打探了一翻洪拳冲突的事件还没有上场的时候。才不着痕迹的将话题引到了叶问的武观上。
“。。。哦?姐夫终于准备将他这佛山第一高手的武艺传下去了?”
“唉!”叶问听了直摇手,低声叹了一口气也不说话。
当年堂堂威震广东的佛山四小龙,此时落到这般田地,他就算当时的心情已经平静,现在被娘家人刘善问起来,他脸上也发烧。生怕他责怪自己没有将妻子照顾好。
刘善根本没有想到这一茬,顺着话往下说:“说真的,我这军官当得可是不称职。当年招我进部队的长官照顾,我连新兵训练都跳过了。在加上后来一直在指挥部带着,这身体早就不如以前的。这次回来着像找个师傅学学拳法呢。”
叶问笑道:“这有什么,你有时间就去我那练武的天台看看,我顺便教你两手就是了!”
“那敢情好了!”刘善笑道:“不过事先说好了,我可是不叫师傅的啊。要不然平白把握表姐给叫小了!”
叶问与张永成都笑,她抬手指了指刘善道:“你呀,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个性格。”紧接着转头对丈夫道:“你是不知道啊,他小的时候让小姑头痛到了什么地步。”
刘善面上附和的笑着。心中却有了几分疑虑,暗道:难道这张永成原来真有一个表弟?
三人说说笑笑,心里高兴又有酒菜相佐,一顿饭吃完了之后已经**点钟了。
刘善看了看正在给睡着了的小孩儿拾叨的张永成。心想今天收获不小,不但搭上了叶问,也确定了剧情的时间。终于不用像没头的耗子一样每天乱跑了。
刘善起身告辞,叶问两口子起身相送。张永成更是关心道:“阿善啊!你住的地方远不远啊,要不然今天就跟你姐夫在这里挤挤吧。我去跟孩子一块睡去。”
跟一个陌生的男人一起睡觉?别说他是武学大师了,就算是民族英雄也不行啊!光是起了个年头,刘善就觉得自己一身恶寒。连忙拒绝道:“不用了表姐。驻地里面有规定,是不允许夜不归宿的,这个规矩是铁律,别说我这二把手了。就算是我顶头上司也不敢违反。我是要赶回去的。你也不用担心,忘了我是开车来的么?有半个钟头的时间就到了!”
“那成!既然是规矩你就回去吧!”张永成到底是大家出身,根本就没有扭捏之态,点点头看向丈夫,等待他的结束语。
叶问也点头道:“那,路上小心!”
刘善连连答应,带着听到动静早已经跑山来的勤务兵下楼走了!
不提叶问两口子这心理的想法情绪,就说刘善这边。
不允许夜不归宿什么的当然是真的,但也仅仅是个借口而已。他之所以要离开叶问的家。也是要有几件儿事情要做。
第一个就是总结了。
坐在颠簸的吉普车上,刘善心思潮涌。
今天晚上是成功的,说话基本上还是比较符合一个亲戚的角色。以叶问家里现在的状况来看,甚至可以说非常合格的亲戚。自己的身份也通过零碎地话语透露了出去。他们两口子只要细心回想,就会发觉自己这个表弟的真实力量。
无奈也是有的,被叶问话赶话闹得,自己原本想要学洪拳的意思。根本就说不出口,到了最后竟然只能顺着叶问的意思去学永春。
不过这也不算坏,永春到底也是一门精深的武艺。只不过这样的话。自己后续的一些想法都要做些调整了。
第二件事儿就比较重要了。
刘善瞟了一眼身边的勤务兵苯,在心理呼唤道:“吾王!吾王!”
一连叫了十几声,一点反应没有,刘善有点失望,这穿越管理局的辅助系统也太差了,难道真要叫出声来。
正像着,虹膜上突然红光一闪,一个身穿鲜红色衣裙的saber从天而降,径直漂浮在刘善身前。不耐烦地哼道:“是谁这么大胆敢打扰余休息,难道你不要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