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钩钩头传来的抵抗力,一波一波,是病人的肌肉在自主收缩的力量。上了麻药的病人看似睡死了,可人活着的,不管是呼吸、肌肉、皮肤、体内里头的器官全是动着的。这是人的基本生理功能,麻药不可能让停止那是死人了。
正因为如此,拉钩的助手实际上是要和病人的肌肉拔河。拔河很累的,所以没做过拉钩这个活的人不用几分钟,自身手臂酸酸麻麻,只有一感觉:今天的手或许要废掉了。
莫怪前辈们说拉钩最累瘫人,只有菜鸟实习生会喜欢这个活。菜鸟没上过手术台好奇心重嘛。
调整调整姿态,谢婉莹握着钩柄保持力度不松一点劲。
站在手术床头的柳静云,担忧地看着小师妹。在手术间呆久了,旁观过数百台手术,柳静云也知道医学生拉钩有多难,是男生都会累瘫的活。
初进外科这道门槛,小师妹会有怎样的结果?柳静云想着想着,只能祈祷小师妹不会被主刀骂得太惨。刚上手术台拉钩的医学生,不被骂的基本不会有。
伴随手术的深入,拉钩要随主刀一步步往下探,拉开更深的组织暴露术野。
谢婉莹全神贯注在自己双手上的拉钩。
手术团队每个成员是要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别想别的。
突然间,病人出血量稍微有些大。
本就是癌症中晚期身体各方面血液功能很脆弱的病人,只能说谭老师预计的没错,病人这么个情况是很容易下不了手术台。
谢婉莹的耳朵边好像可以听见大师姐巴拉巴拉帮护士跑去拿血的声音了。好在提前告知,血液准备充足,很快血袋挂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