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莹的全身僵了僵。
关上门的周俊鹏捉到她挺直的背,乐了起来,想总算有她害怕的时候了。
昨晚看她穿刺那脸无畏样,完全不像是个人了。对一个医学生而言不太正常。如果是一般学生算了,老师嘴上骂骂过去。现在老师想“收拾”她,说明她在老师心里不是一般学生,只能接受老师的特殊“厚爱”了。
“戴、上、手、套。”谭克林冷冰冰四个字吐了出来。
喉咙干涩,谢婉莹保持冷静在桌面上寻找到手套,拿起来戴上自己的手。
她面对的是全国最顶尖的医院,顶尖外科副高,现在她清楚感受到了:是不好惹。
“过来。”谭克林对她说。
两人进而走到标本室的尽头,推开扇小门。这里有更刺鼻的气味,有迅猛下降的室温,是解剖室了。
有病人捐献的遗体被安放在中间冰冷无情的不锈钢床板上。病人的脸被块白布盖着,全身是白色床单覆盖。
走过去,谭克林掀开白色床单的上截,露出病人遗体的胸部,下达指示:“穿刺。”
旁边一个治疗盘准备好了心包穿刺工具。
定定神,谢婉莹戴上口罩,右手拿起穿刺针,接下来迅速装上注射器,再用手指摸病人遗体的胸部解剖位置:剑突和左肋弓缘。
观察她操作的谭克林,眉皱着压根今早上没松过,手术刀一样的视线时而瞄瞄她清冷的眉眼。
穿,一次,两次,三次……老师没叫停,不知道谭老师是什么意思。谢婉莹只能一个劲地认真做好每次穿刺的操作,定位,再确定角度,再进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