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千秋见情形不好,忙喊道:“小娘子不可随了他进舱。有什么物件,只管拿出来便好了。”
郑国宝回身命道:“把这厮的鸟杯都与我砸了,塞了口扔进河里。”
申家的婆子、家将,便连那贴身丫鬟也晓得这样进舱似乎不大方便,可是此行是姑娘为,他们又说不进去话。申婉盈既成了申寡妇,平日里便没有普通大家闺秀那么多的拘谨,再说自己是揆千金,那边是堂堂国戚,彼此都是有根脚的人,谁还能把谁如何?
至于要看的是否是古董,她倒并不在意。自己和郑国宝的婚姻,先是两家的政治联盟,其次才是彼此之间的结合。说不定国舅把自己请入密室,是要谈些私隐,如今宫内立储之争一触即,说不定娘娘便要请自己父亲出手相助。而且京里人多眼杂,内外往来不便,若是通过郑国宝和自己穿针引线,这才方便些。
不过做这等大事,单纯一个姻亲可还不够,少不得要有些利益交换,二次分配方才合适。申寡妇在家中可不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家中生意铺面,田地产业她也随着母亲打理,因她头脑清醒,对待佃户如同秋风胜冬雪,十分得母亲喜欢,家中财权半由她掌。因此行事上便也少了许多同龄人的浪漫,多了不少现实。
因此她不顾那丫鬟的拉扯,道:“国舅既为国戚,所藏珍物必非凡品,小女子正要开开眼界。还请国舅带路。”
那些锦衣彼此对视,便知国舅好事将成,这时候谁敢去破坏,就是妥妥的和自己过不去了。只把个拳脚往祖千秋身上一通招呼,祖千秋虽然有黄河老祖的好大名声,也有傍身武艺,但是被十几只短枪对着,哪怕是独孤求败,也只有认怂的份。
因此被打的鬼哭狼嚎,口中塞了麻核桃,扯了手足扔入黄河之中。好在他是黄河边上生人,一身好水性非同小可,倒是淹不死他。只是他狼狈而走,心中却已是苦极:这一回这差使办砸,将来可怎么交代啊。
而在兰封渡下游,一支小舟也飞也似的滑行,任盈盈一边擦拭宝剑,一边怒道:“天杀的贼秃,居然敢坏我好事。沿途追杀激战数场,耽搁了许多时光,千万不要把国舅错过去了。”
蓝凤凰一旁道:“如今河南僧门震动,少林门人四出搜拿,咱们要不还是回洛阳暂时避避风头?我只怕再走下去,万一再遇到少林僧兵,咱们要吃苦头啊。”
任盈盈咬牙道:“无妨。我的亲兵队没受什么损失,便是遇到贼秃的正规僧兵,也能一战。我又传信调动河南各路人马接应,未必就怕了少林。我这圣姑名号早就不想要了,这机会万不能错过。只要能跟了郑国舅,就不必怕这群贼秃,大不了,便把那缘分的事,看的轻些也是可以的。”
蓝凤凰闻听,暗出一口长气:我的姑奶奶,您总算是吐口了。这回估计是万无一失,不至于再出什么变化了。
而在兰封渡口,那些申府的家将和锦衣官校两下里对峙开来,那申寡妇的贴身丫鬟玉竹,几次想闯过去,都被锦衣卫拦下。“我家国舅,可没有请你们上船,尔等如何敢擅闯,难道不要命了?要上去也行,你自己上去,那些家丁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