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疯,是你傻了。他一个方伯,几年下来,攒下十几万两家私,也要怕御史言官不肯放他过门。毕竟有的是想出名想疯了的御史清流,憋着拿人刷声望,他叶方伯固然腰把子硬,也要防着阴沟翻船。这梅庄雅集,如此多的文人在场。参加拍卖的百十来号人,谁不是他的干证?那位石巡按也在坐,他看着这一万八银子,是人家叶方伯拍卖字画所得,将来谁来上本弹劾,他便是一个人证。这一出一进,他的钱就彻底干净了。”
李荣这才恍然,挑大指道:“郑哥,要不我们哥们爱和你在一起混呢,真涨能耐。这帮人玩的把戏,我们实在是想不到。”
其实这不是什么想不到,而是不用想。勋贵们财致富的方法,与文官大有不同,而且勋贵们向来是不大在乎被弹劾财产问题的,因此就不用琢磨这些门道。李家与郑家类似,起家都是小门小户,更不懂这里的弯弯绕。若不是申婉盈当初的指点,郑国宝也很难对这套流程彻底掌握。
徐希一旁听的清楚,忽然道:“郑哥,咱商量点事吧。这房子不盖了成不成?盖房子卖房子,确实一本万利,不过这梅庄要是咱们哥们弄过来,难道咱四大公子的名声,还不如小小的梅庄四友?到时候咱也弄个这拍卖,光是抽水,我看就不少拿钱啊。再在附近开几个清楼,弄几个赌场,盖两个酒楼,客栈,我看比盖房子财。”
郑国宝含笑点头,心道:到时候有你们入上一股,我这生意便做的更稳当了。等到这四幅字画拍完,后面拍卖的字画里,倒当真有几幅不错的真迹,可是到了丹青生、秃笔翁嘴里,一律成了伪作,仿品。又有模有样的,指出其中哪几处地方不真,属于明显的破绽,这起拍价定的也就极低。
张之极道:“这又是玩哪出?我都看的出来是真的,那两位号称鉴赏大家,会看不出来?”
“若不是先把这物件贬的一钱不值,起拍价怎好定的这么低啊?之极兄弟,这是让咱买的。赶快叫价吧。”
果然,这四公子一叫价,下面便没人抬价竞争,这几幅真迹入手的甚是顺利。黑白子等几人,也暗自擦了把汗。向来四公子既然是到江南刮地皮的,自己这些孝敬送上去,他们也该高抬贵手,不与自己为难。毕竟梅庄结交江南文人才子,士林清贵,也非是寻常之辈,彻底闹翻了,对谁都没好处。
等用过午饭,这次雅集的正主,两淮都转运使贾端甫的公子贾正卿,携美妓杜十娘,并三五好友赶到。那位贾正卿今年也不过十七、八岁,生的相貌倒还不恶,也是个唇红齿白的清秀公子,一身儒衫,显的文质彬彬。
那位杜十娘,十三岁破瓜,出道三年,今年十六岁。二八妙龄,眉目如画,粉面桃腮,腰如杨柳,摇曳生姿。端的可称的上一个尤物,也不怪这位铁门闩的公子,也被她迷的神魂颠倒,连家里的爱妻都扔下不理,一心陪在这杜老媺身边,举止亲昵,不避嫌疑。
李荣等几位公子,见了杜媺模样,也都不舍得挪开眼光。尤其之前张芙蓉能看不能碰,现在更是把个姿色不输张芙蓉,又能真个揽入怀中的杜十娘,看做了活宝贝。李荣干脆道:“郑哥,丑话说前面。这个可不许再跟哥几个抢,否则咱就绝交吧。”
郑国宝笑道:“你放心。我有芙蓉了,谁耐烦跟你们抢这个。不过,这位贾公子是今天的主角,你们确定抢的过?”
李荣等三人不屑道:“那有什么抢不过的。文才,咱不如他。可是咱有钱啊。到时候拿钱往下砸,难道还砸不倒一个出来卖的花魁行?在南京的财只当没,便是杜十娘是个金人,我们也买的起。”
:"..",。,谢谢!